何事失神至此?朕实在想不出来,敏儿可愿为朕解惑?”
宜敏犹豫了片刻,才慢慢地道:“妾身其实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看着承乾宫里的那一幕幕,心里总觉得憋得慌。”她抬头直视康熙的眼睛,带着丝迷茫呢喃着,“也许是感慨同胞姐妹之间的骨肉相残,也许是心凉于亲情淡漠至此。原本看那佟庶妃安静文弱,以为与她姐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不曾想终究是亲姐妹,私下里同样心狠手辣,比起佟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眼中带着几缕忧色,语气淡淡地道:“看到佟妃躺在床上那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凄惨模样,妾身真是心寒啊,她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庶妃,就敢于大胆谋害一宫主位的亲姐姐,加上她精通岐黄之术,万一哪天不顺心了,这满宫的妃嫔根本无从防备啊!”看着康熙微微皱起的眉头,宜敏认真道,“尤其她也是正经选秀入宫的贵女,之前是因为年纪尚小才待年宫中,如今已然长大,看在佟家的份上,迟早是要伺候皇上的,以她这份心性,妾身实在是不放心呐!”
康熙听着宜敏这推心置腹的话语,揽过她的肩膀面露感动地道:“原来敏儿竟是忧心这个的,你啊!若是早早与朕说清楚,也少受了这份皮肉之苦,对于这佟庶妃朕早有决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语气微冷,“这佟家姐妹虽然是朕的表妹,但是这品行却是如出一辙,令人不敢恭维,不愧是赫舍里氏教养出来的姑娘,果然没法让人放心。等佟妃过世之后,这庶妃便留在承乾宫为他姐姐守孝祈福吧,在孝期结束前便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宜敏看着康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带了些犹豫地道:“皇上这样做真的好吗?毕竟是皇上母族,佟妃没了,这佟家难道不需要安抚一二吗?”她可是清楚地知道康熙对于自己的母族究竟有多么的纵容无度,否则前世也不会出现佟半朝的鼎盛气象,更不会出现隆科多那种嚣张跋扈到肆意践踏礼法的子弟,连太子母族赫舍里氏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当然若论尊贵,又有谁能贵的过皇帝的母族呢?
康熙对此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冷漠地道:“朕对待佟家已经足够优容,否则以佟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换个人早就被打入冷宫,幽闭致死了,哪里还能享受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若非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这小佟氏又岂待年宫中?”
他原本是看着佟妃不争气,没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折腾没了,才想着把小佟氏留下,以后封个高位,好成为佟家在后宫的牌面,没曾想这当妹妹的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比起她的姐姐佟妃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佟妃虽然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但顶多也就是膈应人,无碍大局。而这小佟氏却不同,不但自以为是,还是个真正能要人命的蛇蝎心肠,他哪里敢让这样的女人近自己的身?
“敏儿莫要操心这些琐事连,一切都有朕在呢!那些个牛鬼蛇神翻不起多少风浪!”康复一遍说着,一遍拿过旁边案几上备好的烧伤药膏,重新厚厚地涂抹了一层后,轻手轻脚地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不放心地嘱咐道:“这烫伤最忌讳沾水,却也不能一直捂着不透气,敏儿这些时日可要精心保养着,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药,万万不可懈怠。”
宜敏放松了因为疼痛紧蹙的眉头,露出一丝笑意道:“皇上放心吧,妾身晓得轻重,而去之前余院判已经交代过几遍了,您再说妾身耳朵都要生茧子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惹得康熙也没法继续绷着脸,嘴角同样勾起一丝笑意。
这时殿外传来李德全的通报声,说是几位阿哥已经到了。康熙闻言将宜敏的手放下,轻轻拉上大衣袖,遮住那碍眼大绷带,这才扬声让人进来。
东暖阁的门帘被掀开,几个少年鱼贯而入。为首一人。面如冠玉,唇若土朱,一身贵气凛然,让人见之忘俗,正是大阿哥承瑞,他身后跟着的是一双凤目修长,顾盼间气势凌厉摄人的赛音察浑,两人都继承了宜敏的好相貌,如今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尤其一身皇家的尊贵气度,任谁见了都要暗自心折。
最后并肩进来的是保清和保成,两人相差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