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清醒一般,側頭看着謝岫白,眼底的癫狂一點點褪去,露出一點近乎天真的疑惑:“你們接下來是不是要殺我了?”
謝岫白好聲好氣地說:“是啊。”
“殺我可不容易。”那落迦的手無力地在地上劃拉了一下,無精打采地說。
“那就多殺幾刀啊,”謝岫白用一種和藹慈愛的語氣說,“傻孩子,我們又不怕你血濺我們一身,要知道咱們可是有仇的,你死的越慢,叫的越慘,我們越高興,知道嗎?”
那落迦盯了他一會兒,決定不和變态說話,轉頭去和林澗商量,“喂,我們做個交易,你讓我親她一下,我就不抵抗了,你們随便殺,虐殺也行,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們。”
他唇邊泛出一點柔軟的笑意,輕聲細語地向他們推銷:“我感覺這交易還是很劃算的,不然你們真的很難殺死我,可以嗎?”
林澗收起槍,視線落在他臉上,瞳孔宛如冬日裏冰封的湖面。
那落迦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散。
“我給你機會,”林澗輕聲問,“你給我和我爺爺告別的機會了嗎?”
那落迦惡劣道:“為什麽要給?”
林澗眼都不眨,擡手向後就是一槍。
葵翎向上劇烈彈動了一下,手腕幾乎被炸斷,斷口鮮血泊泊噴湧而出。
然後他調轉槍口,一槍打在那落迦相同的部位。
那落迦額頭青筋迸起,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流,臉色極度蒼白又漲紅。
他咬牙笑道:“打的好,繼續啊。”
似乎是從中覺查到了什麽樂趣,他繼續挑釁道:“你不太行啊,我都感覺不到痛……”
林澗反手又是一槍。
這次是另一只手。
下一秒,那落迦另一只手也被打斷,頭被謝岫白踩在腳下,竭力擡眼去挑釁林澗:“來,再打!你以為我會在乎嗎?她……”
砰!
那落迦瞳孔劇烈緊縮,眼底倒影出葵翎一動不動的屍體。
還有那雙到死都沒看過他一眼的眼睛。
“打啊……”他顫顫地笑起來,連林澗重新換彈匣對準他的動作都漠不關心,充血的瞳仁只盯着不遠處的人,嘶聲吼道,“你以為我會怕嗎?”
林澗漠然扣下扳機。
——砰、砰、砰、砰、砰!
又一個彈匣打空。
他低頭再換上新的彈匣,重新舉起槍口,瞄準的不再是四肢,而是葵翎的頭。
有些話他也真不是恐吓葵翎的,按照這兩人做過的事,別說死,碎屍萬段都是輕的。
偏偏他們又很有用。
不說情報,他們那一身的異能就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這種人如果帶回聯邦,十有八九不會死。
所以林澗不會讓他們活着回去。
從當初綁架他的那幾個渣滓之後,林澗對這種罪犯沒有任何同情心,對葵翎溫聲細語,不是為了表達他的善意,而是在壓抑惡欲。
砰!
葵翎半張臉染上血污,森森白骨裸露而出。
爆開的血花在半空形成血霧,夜風吹過,絲絲縷縷的涼意落在那落迦臉上。
那落迦瞳孔劇烈震顫,瞳孔裏靈動的光此時看起來不斷搖晃,要破碎開一樣。
他張了張口,“打……”
林澗沒有把槍口調轉向他,繼續對準了葵翎,砰!
血徹底覆蓋了葵翎整張臉。
林澗垂下眼,問他:“還打嗎?”
“……”那落迦喉結艱難滾動,擡頭看着他,半張臉髒污不堪,血色的眸子褪色,咬緊的牙關把側臉撐起一個猙獰的弧度,“打……”
林澗槍口下移,對準了葵翎的心髒。
對于普通人來說,要是被打中心髒,基本等于死亡。
可惜葵翎不是普通人,她已經死了。
但那落迦還是如同看到最重要的人被瞄準了死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