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他立刻噤聲不再說話。
走廊頂上冷白的燈光照下,林譽面色森然,回首看向謝岫白:“這就是你要讓我看的?”
謝岫白笑吟吟地問:“好看嗎?”
林譽額角青筋鼓起,“你今天鬧這一出,就是為了給林澗打抱不平?”
“——氣暈他的母親,還有現在……”
他腮幫子鼓了幾下,說不下去。
“打你的臉。”謝岫白微笑着幫他補充,“也不算完全是,主要還是我看不慣你。”
林譽難以啓齒:“所以林澗這些年就在心裏記恨我,覺得我當初不首先救他是對不起他,現在才讓你來……”
謝岫白做了個停的手勢,詫異地問:“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什麽叫林澗記恨你不首先救他?”他攤開手,神色透着真誠的好奇,“不是,林先生,我不懂——這些年,有誰拿這件事怪過你嗎?”
他摸了摸下巴,不負責任地猜測:“難道是事情傳出去之後,大家表面稱贊您大公無私舍己為人,背地裏罵您冷血無情的事情被你知道了?诶,大家也太不謹慎了,這種事,背地裏說說就好,何必拿到您面前說呢,您一看就是個聽不進去真話的人啊,這不是……平白給您氣受嗎?”
他唉聲嘆氣,一副惋惜的口吻。
林譽被他氣得頭發倒豎:“你在胡扯什麽?”
謝岫白話音一轉:“雖然別人是這麽罵你的,但我真得糾正您一件事——”
“雖然吧,因為您的冷血絕情,林澗确實感到有點傷心,但他其實是沒有因為這件事怪您的。”
更準确來說,林澗感到難過的不是他父親在關鍵時候放棄了他,而是他放棄他的時候,葉單說的那句話。
謝岫白其實不知道這些,但他原本也只是想打擊林譽而已,“您要知道,您兒子一直是個路見不平一聲吼,擡手就掀翻別人頭蓋骨的好心路人啊,不信您問問李沉瀚老先生——”
“當初林澗也不認識他,還是把他從一群小混混手裏救出來,非但沒有得他一句感激,反而挨了他幾個白眼,林澗記恨他沒有?再說後來——那落迦那狗日的畜生跑到白沙星為非作歹,雖然您事後把他罵的挺慘,但是作為被他出生入死救下來的那個人,我還是很感激他的。”
說起來,當初林澗冒險進入戰區救他,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打亂了林譽的布局和安排。
後來卻拿這個理由拒絕林譽,是有點雙标的。
——其實真相是他當時雖然生死未蔔,但還有活着的希望,林澗沖動一下,說不定能救條命下來。
而且,如果當時在那裏的不只是那落迦,謝岫白和那落迦周旋那段時間,那落迦沒空殺人,林澗及時趕到,甚至能救更多的人。
但翠鳥星已經被屠殺一空,他再沖動也沒用,貿然動手,要是打亂聯邦布局,只能是反向救星盜一命,讓星盜趁亂逃脫。
說不定後來情報洩露,星盜頭子出逃的黑鍋還能扣在他頭上。
但謝岫白還是一廂情願地把這當成是林澗對他的偏愛。
他非常不講理地想——
林澗當初救他,不是還被林譽罵了嗎,後來拒絕他,不應該是正合他意嗎?說明林澗把他教訓的話聽進去了啊,他在這不高興什麽呢?
林譽不知道他滿腦子都是些什麽歪理邪說,質問道:“不是他,那你是在為誰打抱不平?”
“他啊——”謝岫白理所當然地說,“我說他不怪你,又沒說我不怪你。”
“而且,你真的以為,林澗是從那會兒不待見你的嗎?”謝岫白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林澗記恨我很久了?”林譽鼻子裏噴出一股氣,“那你倒是說說,我都幹了些什麽?讓他把我記恨到這個地步?”
謝岫白挑了挑眉:“哦?要我幫您回憶一下嗎?”
“——你為什麽要在挑戰賽裏故意打他?不知道你葉叔叔對我們家有恩嗎?怎麽能把人家的孩子打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