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說起來也是世事無常,他想替謝岫白尋找家人,才來到首都星,就這一趟旅行,竟然陰差陽錯把事情導向了另一個結局。
“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斐嘟囔,“诶,林澗。”
他擡起下巴,幸災樂禍:“你上次說,你挺喜歡這個世界的,所以哪怕你媽再不負責任,你也很感激她,因為你覺得這個世界很美好,感謝她帶你來到這世界上。”
他故意嘲弄,“現在你還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嗎?”
他緊緊地盯着林澗,不放過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結果就是很快洩氣,林澗的臉上壓根就沒有什麽特別多的表情,從從眉眼到下颌都宛如一塊一體雕成的冰雕,冰冷而鮮明,睫羽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片陰影。
斐沒看到他的熱鬧,頗有些意興闌珊,撇了撇嘴,心說真是無趣。
“是。”林澗輕輕地說。
斐表情僵在臉上,思維一滞,張大了嘴巴:“為什麽?”
林澗看向他,“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喜歡的人。”
話落他不再猶豫,一手撐着窗臺,輕輕一躍,消失在窗外。
獨留斐跪坐在地上,臉色都扭曲起來:“……喜歡的人?”
“謝岫白?”
斐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滋味,一口郁氣堵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
他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轉頭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韓魏。
斐眼神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知過去多久,他深吸口氣,撥通了韓鶴的號碼。
“韓鶴,來給你弟弟收屍,還有,我和你做個交易……”
斐回神,慢條斯理把手套戴回了手上,頭也不擡地說:“沒有為什麽。”
謝岫白想說什麽,斐輕飄飄一擡眼:“你別問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林澗又不會和我談心說心裏話,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訴你。”
謝岫白眼皮一跳,聽他說道:“林澗的爺爺去世了。”
“如果你硬要問我他為什麽不要你了,”斐勾起唇,“我不負責任地猜,大概是他要回去履行他作為一個繼承人的職責,娶妻生子了吧?”
謝岫白:“你在胡說……”
“如果你不信,或者不願意接受,”斐打斷他,一擡下巴,“就跟我回去。”
“否則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他。”
謝岫白冷笑:“我不能去找他嗎?”
“哦?你當然能了,”斐皮笑肉不笑地說,“但那又如何呢?就算你千辛萬苦地見到了,你又能怎麽樣?”
斐不緊不慢地說:“林澗這樣的人,除非他願意彎下身來遷就你,否則,你一輩子也只能是見到他而已,你追趕不上他,更不可能把他據為己有,靠你自己?你算什麽東西?你能填平你和他之間的差距嗎?別蠢了。”
斐背着光,依舊是優雅而冰冷的姿态,唇畔挂着虛假的笑。
終于,他等到了那句意料之中的:
“……好。”
斐丢下一句“你自己收拾,我後天來接你”,就轉身離開。
謝岫白靠在窗邊,目光無神地看向窗外。
窗外日影西斜,大片大片的陰影從天穹盡頭蔓延而來。
天黑了。
第二天,謝岫白去和認識的人告別。
他在這裏住了三年,認識的人其實不多,挨個告別也只用了半天。
李沉瀚不在,他在終端給李沉瀚留了言,又給李沉瀚的鄰居留了話,拜托他等李沉瀚回來之後轉告給他他的去向。
最後一個告別的是莉娜。
莉娜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經過,正是這樣,看着他時才覺得更加難過。
“我這次的成績還可以,雖然考不到你那麽好,上個不錯的學校還是可以的。”女孩扶着門框,裙擺被風揚起。
謝岫白心不在焉,點頭說:“那就好。”
莉娜說:“還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