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會倒,最多就是再多蟄伏幾年,我們這些跟着将軍的人還是有未來的,但要是林澗立不起來,是個軟骨頭的廢物——”
他彈了彈帽子上的灰:“這邊将軍一閉眼,我們就趁早另投明主吧。”
葉泉張口結舌。
謝爾諾輕松愉悅地說:“林家老爺子的心血沒有白費,這個繼承人我看行。”
“爺爺。”林澗走到無人的角落,輕聲道。
林城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日裏不太一樣,從語氣就能聽出來緊繃,像是在強壓着火氣:“你在做什麽?”
林澗還以為他是聽到了林譽遇刺受傷的消息,解釋道:“剛才父親的副官在旁邊,我不方便說話。”
“我是說你最近……”林城說着說着,猝然沒了聲音,只是喘息很重,咬牙切齒似的。
林澗疑惑:“爺爺?”
聽到孫子一如既往清亮的嗓音,林城勉強恢複了平靜,片刻後才壓着語氣吩咐道:“你抽個時間,回家來一趟,我有事要問你。”
林澗呼吸一頓。
——當初葉單做的那些事情暴露,被林城意外得知,他爺爺也是這樣的口吻,強壓怒火,平靜地讓他回家一趟,說有事要問他。
“是家裏發生什麽事了嗎?”
林城說:“不是。”
“……因為父親受傷?”
林城停頓的時間更長了:“他受傷了?什麽時候的事?”
林澗按着耳機的手指緊了一下。
林城不知道。
那他突然聯系自己,也不是因為這件事。
“今天中午,”林澗隐去陳雲舒那段,“那落迦蓄意報複,具體情況還在查。”
“嚴重嗎?”林城問。
“父親還在搶救中。”
林城沉聲道:“結果出來了告訴我。”
林澗:“我知道。”
經過這一段,林城的語氣已經恢複了往常,只是言語之間還是有股揮之不去的壓抑和陰郁:“既然他出事,回來的事就算了,你這幾天就留在軍營守着他,暫時別回你的住處去了。”
林澗原本也是這麽打算的,但是聽到林城的話,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恰在這時,一通新的通訊插了進來。
他看了眼備注。
【謝岫白】
林澗打字回複謝岫白,他現在有事,不方便接通訊,回頭再聯系他。
字剛打好,他的腦海裏忽然飄過什麽,無數雜亂的線索剎那間穿成一條線——
韓魏如果想對林譽動手,那他很可能派了人來白沙星,而白沙星上可能引起他注意力的人,不僅有調查林譽,還有……
他的兒子,謝岫白。
三年前那次短暫的會面,韓魏對這個兒子的涼薄和惡意讓他印象深刻。
他去的時候沒有想過,一個父親能對自己的孩子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哪怕是林譽,平日裏對他諸多不滿,在面對其他人和他之間衡量的時候會優先顧全大局選擇放棄他,但林譽未必就不喜歡他。
他是林譽的長子,在之前那十八年,更是林譽唯一的孩子,林譽對他是寄予了厚望的。
在林澗還小的時候,林譽只要有空就會帶上妻子一起回家過年。
除了看望林城,未必就沒有思念他的緣故。
只是他和陳雲舒都忙,幾年也不一定能湊出一個有空。
林澗能感覺得出來,林譽面對他時的生硬和強硬,更多的是從小沒有相處造成的生疏,以及當年那起誤會之後,對他的不成器生出的恨鐵不成鋼。
他想親近林澗,但他不得其法,只能用強硬的态度介入林澗的生活。
在他眼裏,他是身不由己。
他要顧慮的事情太多,兒子又叛逆,經常讓他操心,但他是關心兒子的,從沒有哪一刻是盼着他過得不好的。
林澗當時以為,像林譽這樣的父親已經屬于比較少見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