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傳遞過來的溫度溫暖起來,恍然有點明白自己說了些什麽了。
——沒關系。
對應的,應該是對不起吧?
他想起曾經告訴謝岫白,他只是把謝岫白當做一個替身,通過對他好來彌補另外的人。
謝岫白大概是誤會了吧。
難怪……難過成這樣。
林澗把人推開的動作停下了,擡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垂在冰涼的飄窗上,和肩膀上的溫度對比明顯。
他望着窗外一成不變的夜景,心想謝岫白是真的很會讓他心軟。
各種意義上的。
明明傍晚才想明白他不該這麽自私,這會兒又變得猶豫起來。
但是很快,林澗就冷靜下來。
“抱歉。”他說,“夢話而已,我……”
“我不在乎的。”謝岫白何其了解他,一個話頭就看穿了林澗的意圖,他擡起頭,“你把我當做誰都好,我不在乎的。”
“可是不行的,小白,這對你不公平。”林澗疲憊地阖上眼。
曾經他和謝岫白只是普通的合作關系。
他給謝岫白提供衣食和教育,謝岫白給他提供情緒價值,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這勉強算得上是一場交換。
但是謝岫白喜歡他。
在謝岫白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這就太殘忍了。
而他已經無知無覺地殘忍太久了。
“你不就是想找個人陪着你嗎?”謝岫白固執道,“難道就一定要是omega嗎?”
長久的沉默。
林澗搖搖頭,吐出一個字,“不。”
他凝視着謝岫白隐在黑暗中的輪廓,似乎是想笑,但他最終也沒能笑得出來,只是很輕松地說:“我不想強求誰陪着我。”
就像當初那個omega。
強迫人家做人家陪着他不喜歡的事,人是會跑的。
“沒有強求,我自願的,”謝岫白抿唇,“我想陪着你。”
“你不明白。”林澗疲憊了,吹了半夜的風,他頭都開始疼起來,聽了謝岫白這近乎于胡攪蠻纏的話,更是覺得太陽穴都在抽疼,“你什麽都不懂。”
謝岫白氣笑了:“你憑什麽覺得我不懂?”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澗用了半分鐘去措辭,無奈地笑道,“那麽正常。”
“我性格很怪的。”
不等謝岫白打岔,林澗示意他安靜,謝岫白千言萬語都只得按捺下去,聽他繼續說:“你真的不懂,我給你舉個例子吧。我是十二歲那年認識陳嘉的,那會兒我已經一個人在家裏自學好幾年了,除了爺爺、管家和幾個老師之外,幾乎沒有別的說話的人。”
“陳嘉是我第二個朋友,也是我在那時唯一的朋友。”
他強調:“我只有他一個朋友。”
“但他不一樣,”林澗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淺,看不出絲毫笑意,只讓人覺得沉寂,“他有很多朋友。”
“陳嘉家世好,性格活潑外向,會說話逗人,也會哄人開心,很多人喜歡他,樂意跟他玩。”
“但我不喜歡那些人。”
——“小林同學,在家自學一天了悶不悶呀,悶就出來找我玩,我們班今天和隔壁班一起出去happy了,小爺我直接制霸全場,好多小O在對我抛媚眼,我預計這個周我就能脫單,羨慕嗎?”
“林林,我失戀了,那小子不是個東西,他騙我感情就算了,還搶我年紀第一嗚嗚,狗東西,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陰險,他說他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讓我分心好搶我的年紀第一,我這輩子都不想談戀愛了,omega都是騙子!”
“兄弟們又去首都星玩啦,也沒什麽好玩的嘛,不過吃的東西還不錯,下次跟我們一起來啊。”
“我和張總在草原騎馬,狗日的跑好快……”
“這家牛排難吃,避雷!”
少年的笑容就像雨水洗過的天空,沒有一絲陰霾,呼朋引伴,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