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迦驚愕地睜大了眼睛,臉上還慘留着來不及收起來的笑意,陰冷已經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把原本的天真爛漫破壞的一幹二淨。
銀色利刃全在距離謝岫白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些鋒利削薄的兇器劇烈顫抖着,仍舊在忠實地執行主人下達的命令,然而,它們越是奮力往裏鑽,越是顫抖得厲害。
最為鋒利的刃口上出現了不規則的黑色痕跡,這些痕跡瘋狂蠶食着金屬,就像是落入了某種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
泚泚,泚泚——
空氣中不斷傳來金屬被腐蝕的聲音。
“……暗元素。”那落迦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冷冷看着謝岫白,“竟然是同類啊。”
謝岫白嗤笑:“誰跟你是同類?”
他一手托着背上昏迷不醒的阿邦,一手向着虛空中唰地張開。
濃稠如實質的黑暗潮水般瘋狂向他掌心湧去。
金屬和黑暗互相傾軋,金屬反應的聲音更加劇烈。
不過片刻,被腐蝕得千瘡百孔的利刃失去動力,落在地上。
謝岫白擡起頭,隔着幾米,嘲諷地看着那落迦。
那落迦臉色徹底沉下來。
大概這世界上每一個人,在某方面登峰造極之後,突然發現一個人,明明實力不如自己,卻能從屬性上克制自己,都會覺得不爽。
不等她回神,謝岫白猛地一發力,朝她攻了上去。
倉促之間,那落迦劈手一握,銀光從虛空中浮現,不再是薄如蟬翼的利刃,而是一把鋒利的短刀。
她握住刀柄,臉上僞裝的天真爛漫蕩然無存,只剩下毫不掩飾的兇狠和殘忍。
“找死。”
短刀悍然橫劈,銀色刀弧快如閃電。
謝岫白不可能硬接這一下,當即抽身後退。
正當這一刀即将落空之際,莉娜失聲驚呼:“謝岫白,小心,你背後!”
謝岫白動作一頓。
只這一秒,“噗!”匕首紮入肉裏,鮮血霎時湧出,浸透了肩膀上的衣服。
謝岫白僵硬地轉頭,和一雙全然陌生的、冷漠殘忍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阿邦……?”
阿邦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卻從頭到尾沒有出聲,只是任由他背着,直到……
這難得的機會。
阿邦目光冰冷,毫不掩飾譏嘲。
謝岫白意識到什麽,眼底驟然浮起血氣,反手朝他扣去,“你不是……”
這不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那一個人,究竟是什麽時候……
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莉娜!
他這段時間一直和阿邦在一起,要說什麽時候分開了……
謝岫白閉了下眼。
只有幾天前。
阿邦無緣無故上吐下瀉,他出去給他買藥,也就是那次,他和莉娜偶遇。
但莉娜本不該知道他在哪裏。
是有人故意洩露了他的行蹤,引莉娜去找他,他為了甩開莉娜,故意多饒了一段路……
該死!
“阿邦”後仰躲開,見一刀沒有紮到要害,立刻毫不猶豫拔出匕首,完全不顧鮮血噴了他滿臉,握緊了朝着他脖頸割去。
一整套動作娴熟至極,下手沒有絲毫猶豫。
而真正的阿邦連殺只雞都不敢!
那落迦也被這反轉驚了一瞬,但她黑吃黑見得多了,立刻反應過來,握緊短刀也攻了上來。
一前一後,避無可避,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匕首,甚至連一秒也要不到,就能毫無阻礙地割開謝岫白的大動脈。
危急關頭,謝岫白反而冷靜下來。
他冷笑一聲,不躲反進,全然不管匕首鋒利,伸手一把握住“阿邦”手腕,自己手臂被劃破的同時毫不留情一折——
“喀嚓!”
“阿邦”手腕劇痛,整只手軟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