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手,“哦。”
洗漱完已經快一點了,林澗掀開被子上床,閉上眼。
夜色靜谧,只有花園裏時不時傳來夏蟲的鳴叫,一聲一聲,清越聒噪。
除了蟲鳴,還有隔壁——
這處院子不是新建的,隔音設施一般,兩張床又貼着同一面牆。
随便什麽聲音,只要稍微大點,在隔壁聽起來就十分清晰。
比如現在。
隔壁傳來不斷翻滾的聲音,床板被壓的嘎吱作響。
林澗坐起來,輕輕敲了敲牆壁。
“睡覺了。”
隔壁傳來謝岫白模糊的聲音:“睡不着,哥哥給我講個故事嘛。”
“從前有座山。”
“……”謝岫白,“換一個!”
林澗接連不斷坐了近十天的航班,剛才還好,這會兒沾了床,精力有些不振,幹脆靠着牆壁,半阖着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山裏有個小和尚,叫小紅帽,半夜不睡覺,被大灰狼叼走了。”
“好吓人啊。”
“講完了,睡覺。”
“不要,你好敷衍,”謝岫白說,“哥哥怎麽不叫我小白了?”
林澗這樣叫過幾次,謝岫白聽一次臉紅一次。
他覺得可能是小孩子臉皮薄,從小又沒父母在身邊,不适應和人這麽親近,反正他也不太适應,就沒這麽叫了。
原本也只是怕他覺得生分而已。
“因為你十五了,不小了。”林澗有點困了,低頭掩着嘴打了個哈欠。
“……哪有,我可小了。”謝岫白不要臉,“哥哥你叫嘛,叫完我就睡了。”
林澗挑眉,神情很是微妙:“是嗎?小白。”
謝岫白心滿意足,正要裝乖說睡了,就聽到林澗一聲忍俊不禁的低笑。
“?”笑什麽?
謝岫白回憶了一下,才想起自己頭暈腦昏下說了什麽,“等等,我剛剛說錯話了,我不……”
“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林澗忍笑,“早睡早起,早點長大,啊,很小的小白小朋友。”
那個“啊”尾音輕輕上揚,逗貓一樣。
謝岫白:“……”
“我!!不!!小!!”怒吼響徹房間,謝岫白委屈,“我說的不是這個!”
“嗯,不小不小,”林澗敷衍,“睡吧,再鬧過來打屁股了。”
謝岫白臉可疑地紅了。
“……哦。”他低聲說,“哥哥晚安。”
“晚安。”
林澗又打了個哈欠,躺下去,窗外如水的夜風吹進來,床簾随風微動。
隔壁隐隐約約傳來呼吸聲,他漸漸睡去。
翌日,林澗正在洗手間刷牙,終端叮咚一聲。
[送給你甜甜的蛋糕,甜甜的祝福,柔柔的燭光,深深的祝福。
今天是你生日,願所有的快樂所有的幸福所有的溫馨所有的好運圍繞在您身邊。
生日快樂!]
一眼複制,甚至懶得把“您”改成“你”。
林澗叼着牙刷打字。
[敷衍!憤怒.jpg]
對面了無音訊。
過了半小時,林澗把謝岫白叫起來,坐在桌子邊吃早餐時,才收到了回音。
[啊?什麽?]
[哦,那是你老林叔給你發的,我剛剛晨練去了,沒看到,生日快樂,我的孫賊!]
[語音識別錯了,我的孫子。]
林澗放下杯子。
[您已被拉黑。]
[愛拉不拉,沒事少找我,你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這位老先生,麻煩你對一位新成年的聯邦公民尊敬一點。]
[哦,恭喜聯邦,又多一牲口。]
林澗:“……”
氣死了。
謝岫白慢吞吞吃着包子,見林澗臉色時喜時惱,他連叫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