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澗收回手。
沒了林澗的手,謝岫白腦袋一輕,有種落空的感覺。
他看了看林澗垂在身側的手,感覺可能是這一天消耗太大了,都第二次累出毛病來了,勉強打起精神,“哥哥晚安。”
“要關燈嗎?”林澗問。
“好。”
室內恢複黑暗。
林澗回房間,洗漱完,正準備睡覺,忽然看見終端上有一條新消息。
是他爺爺發過來的。
林澗:“?”
他不是才走,爺爺這麽快找他做什麽?
林澗點開新消息。
謝岫白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後知後覺自己還沒換衣服,竟然就穿着這一身髒兮兮的乞丐裝坐在床邊跟林澗聊天,身上沾的灰啊土啊全落在他眼裏……
他拍了拍額頭,站起身。
黑暗對他來說不是阻礙,他繞過桌子,打開林澗指給他看的那個衣櫃。
衣櫃裏一水的白襯衫,幾乎都是同一個款式,設計簡潔利落,沒什麽特別的裝飾,也看不出牌子,但料子很好,大概是什麽私人訂制。
如林澗所說,全是新的。
謝岫白随手拿了一件換上,果然長了一截。
林澗比他高一個頭。
正想把褲子也換了——反正都破了,謝岫白随手一扯,就想往地上扔。
剛撕開一半。
“哐、哐、哐……”
窗戶發出小而規律的敲擊聲。
阿邦的聲音很快響起:“謝哥?”
謝岫白:“……”
把他給忘了。
反正還沒脫褲子,他打開窗,“在。”
阿邦翻窗進來,一站穩就去拉他的手:“快快快,我們走!”
“?”謝岫白反應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扯的淡,“等等!”
“等什麽?等不了了!咱快走,車就在外面,我們一出去立馬就能發動,直接開回城裏去,謝哥你放心,我已經聯系了兄弟們接應,絕對不會出事,要是秦勒手下那些孫子敢趁着你受傷搞事,我們就給他一個狠的,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你爹還是你爹。”
謝岫白:“……想的還真周到。”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人稱謝家貼心小棉襖,誰能有我……”
謝岫白打斷他:“我不走。”
“…………”阿邦腦子宕機,“哈?”
謝岫白挽起袖口,冷靜地說:“我還有事要做。”
阿邦這才發現謝岫白身上那件雪白幹淨、把他大腿根都籠罩進去一截的襯衫,還有那條破破爛爛的褲子,幾乎撕裂的褲子。
謝岫白納罕:“怎麽了?”
阿邦心說你還問我怎麽了,一個alpha穿另一個alpha的衣服,你說怎麽了?
alpha天性相斥您不知道嗎?
還有信息素。
這東西黏着性好的很,誰會沒事把衣服往外借?
要知道,如果放在和omega中間,信息素往往伴随着某種不可言說的暧昧。
但要是放在alpha和alpha之間,對放信息素和對扔臭雞蛋再互相豎中指,彼此親切問候族譜……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挑釁,打起來都算輕的。
他是beta聞不到,但他知道,謝岫白可是相當厭惡其他alpha的氣味的,這會兒穿這一身衣服,真不覺得熏得慌嗎?
不可能,他一定是被逼的。
他視線一卡一卡地上移,絕望地看到更多的證據——
謝岫白襯衣領口扣子沒扣,露出的脖頸和鎖骨修長清瘦,幾道刺眼的劃痕烙印其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一路蔓延到衣服領口下面。
……還有謝岫白之前一步一踉跄的動作。
一個恐怖的念頭隕石撞星球一樣撞進他腦海。
他瞳孔地震,傷心震驚絕望一股腦湧上腦海,好不容易才艱難地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