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存了一大筆私房錢嗎?別留着娶老婆了,離開這裏之後,立刻去找老K,走地下城那邊的路子,今晚就離開這顆星球,秦勒再瘋狂,也不可能跨星球去抓你。”
謝岫白強撐着說完,眨了下眼,眼睫毛上沉甸甸的冷汗立刻滴下,眼睛一陣刺痛。
“……”阿邦難以置信,“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咱倆從穿開裆褲起就一起了,現在你讓我自己走,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他媽能做出這種事情?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告訴你,不可能!我不走,咱倆死也死在一起!”
說到最後,他眼眶通紅,整個人都在發抖。
“……別說這種傻逼編劇才能寫出的傻逼臺詞,”謝岫白深吸口氣,“還有,我沒穿過開裆褲!”
阿邦還想再說,謝岫白突然擡起眼,眉骨緩緩壓低,眼裏兇色一閃而過。
阿邦被他突變的神色震住,原本慷慨激昂表忠心的陳詞下意識咽了回去,變成了一句結巴的:
“怎、怎麽了?”
謝岫白輕不可聞地說,“他們追過來了。”
敵人的動靜還未傳遞過來,死亡的陰影卻先行一步,籠罩了這方天地。
狂風席卷沙地,黃沙遮天蔽日。
阿邦原地打了個寒戰。
謝岫白二話不說,一撐地面站起身。
不等站穩,他腦海中神經一跳,倉促間伸手猛地一拉身旁的人,毫不猶豫朝地面撲倒——
下一瞬,恐怖的刺耳聲攜帶着恐怖的熱量從遠處急射而來。
轟!一聲驚天動地巨響,岩壁瞬間碎裂。
撞擊發出的沖擊波扇形橫掃,剎那間地動山搖,沙土石塊暴雨般墜落。
他們藏身的巨石也被震得裂開一條縫隙,險而又險地支撐住了。
阿邦完全沒反應過來,被謝岫白死死按着頭壓在地上,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土。
改裝的亂七八糟的沙地越野車咆哮聲由遠及近,轟——轟——
謝岫白臉色青白,剛剛的動作扯到了傷口,衣服撕成的破爛布條磨得生疼。
他忍住陣陣劇痛,透過碎土塊間的間隙朝外看去。
一輛輛改裝得猙獰恐怖的越野車出現在地平線上,仿佛沙地裏的蠍子,迅速逼近。
車子完全露天,幾個男人跨坐在車頂,黑背心土褐色長褲,一身彪肉,從脖子到手臂全是亂七八糟是紋身圖案。
中間一輛巨無霸上,一架造型詭異的火炮炮口擡起,還徐徐冒着白煙,硝煙味四散。
一個男人教材在車頂護欄上,一手擡着一個望遠鏡,比了個手勢,朝着遠處一揮手。
——轟!
火炮再次發射,将百米外一座岩壁轟成廢墟,漫天碎石崩落,車上的男人玩命一樣歡呼起來,“哦哦哦哦哦——”
謝岫白的視線落在打頭那輛車上坐着的女人身上。
金發碧眼雪膚紅唇,絕對的美人,這會兒一手托腮,百無聊賴地看着前方。
克莉莎。
五年前,他在一個老鸨手裏救下了淚眼婆娑的克莉莎,五年後,克莉莎巧笑嫣然,一刀捅在了他身上。
……啧。
一道毒蛇般陰冷的視線突然轉移過來。
克莉莎旁邊的男人坐直身,打了個手勢,銳利的鷹眼緩緩咪起,盯着兩人藏身的空地,鼻子動了動——
百米之外,謝岫白心下一沉。
那人說的是:“那邊有血腥味。”
他們發現了。
越野車隊同時急剎,車輪和地面劇烈摩擦,聲響刺的人頭皮發麻。
發動機還未熄火,車身起伏咆哮,像一頭急于捕獵的野獸,粗重喘息讓人頭皮發麻。
車上的人接連跳下來,落地時宛如實心鐵球砸地,砰一聲濺起無數沙子。
鷹眼男人緩緩掃視四周,聲音沙啞,“就是這裏。”
克莉莎走上前來,單手搭着男人肩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