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眼就看到现在的对方,她大概没有勇气去质问她任何问题。
这种显而易见的气质变化也被劳伦斯看在眼中,在对方突然释放的强大气场中,他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开始为自己辩解起来:“不,我没说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他忍不住低声质问起翻译员:“真是见鬼,我没听说过你们还有王族啊?她到底是什么人?一位公主还是女王?”
赵朱同志仪态万方地擦干净了双手,她看着对方,轻笑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美国人?”
劳伦斯点了点头,颇为骄傲地看向对方,似乎认为自己将要得到理所应当的优待。
赵朱却站起了身来:“难道只有在我拥有一个爵位的情况下,才能得到你的尊重吗?那可真是遗憾!你们美国立国文书《独立宣言》里明明写着‘人人生而平等’,但显然你持有反对意见,对吗?”
赵朱一站起身来,她高大的身材在逼仄的包厢中显得越发有压迫感,劳伦斯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走出了包厢。他憋屈的厉害,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生着闷气,决定立刻就去找中方的领导投诉一下——至于要投诉什么,总之,对他不够友好,让他难堪不就是罪过吗?
翻译员孟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她真想大声来上一句“翻身农奴把歌唱”,才能表达她此时爽快的心声。
不过,看着劳伦斯怒气冲冲的离开,她忍不住担忧地看向对方:“同志,他肯定是跟领导告状了,要不你先躲一躲吧?那人说话总喜欢夸大其词,要是他说你骂了他,破坏两国友好关系怎么办啊?”
赵朱挑了挑眉,却是不以为意地笑道:“同志,那你可得为我作证:我可没使用什么侮辱词汇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吧?反倒是他对我恶意满满,而我只是对他的行为不太理解,所以合理地提出一点小小的疑问罢了!”
孟敏被她逗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她肯定会为这个有意思的姑娘作证,只不过,她人微言轻,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收敛起笑意,孟敏继续劝道:“别说笑了,我作证也没用呀!领导都说了,让我们不怕苦不怕难,思想上要做好准备,有情绪要学会自己消化,尽一切力量为人家外宾服务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撇了撇嘴,阴阳怪气了几句,不过很快她就说起正题来:“我说真的!同志,这事儿可大可小,他要是非要往你身上扣破坏两国关系的帽子,你肯定落不着好。趁他们没来,你还是赶快走吧,放心,我就说不知道你去哪儿了。”
见她是真担心自己,赵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他们真要查,问问列车员不就知道我是谁了?我能逃到哪儿去呢?”
现在还没有全国统一的身份证,要是出远门,户口本、介绍信都是必备证明。真要有心找她,她还真是逃不掉——当然,她也没准备逃跑。
“对了,说了半天话,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赵,叫赵朱,朱砂的朱。这位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见对方突然自我介绍起来,还问起了自己的名字,孟敏有点不好意思:“赵朱同志,你好,我叫孟敏。对了,刚才那个美国人叫劳伦斯。”
两人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孟敏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往外面一瞧,果然是劳伦斯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个梳着油光水滑中分头的男人走了过来。
瞧见她的表情变化,赵朱也走到了门口,等他们走近后,还不等他们开口,就率先开口道:“劳伦斯,你是回来向我道歉的吗?”
“什么?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劳伦斯被她的话一噎,立刻下意识地反唇相讥起来。
赵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她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好吧,如果你觉得不需要,那就不需要吧!”
中分男也能听懂几句英语,但不算很熟悉,他皱起眉头,看向了赵朱:“你是哪个单位的?谁允许你进来的?给劳伦斯先生道个歉,然后赶快离开,这是接待外宾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