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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互演手册 雪满头 85424 字 2个月前

宁珣安静等着她答话, 下一刻却见她微微撑着他胸膛, 从他怀里抬头,眼神坚定:“衔池哪也不去,只想陪在殿下身边。就算哪日殿下厌了,衔池也只求能看殿下一眼。”

“自夜宴那日得见殿下,衔池此生,就没想过要出去。”

宁珣抚着她后颈的手动作一顿。在听见她说“不去”二字时,他竟无端有过一霎安心, 极短暂, 顷刻间便被灭顶的躁意取代。

胸口的戾气愈演愈烈,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眼底突如其来的杀意。

宁珣静静看着她,看她眼中故意流露出的清澈,心中有个念头转过一刹——他问她这话,到底是想听见什么回答?

衔池皱了皱眉——他望着自己的目光太平静,平静到像是暗流汹涌的水面,只有失足踏进去的人才会知道那些暗流是如何将人死死绞住,拖拽下去。

她敏锐地察觉出危险,可却想不通是为何。

他就这么想送自己走?

她就知道!若非这名单要得急,她不会在刚开始便一直往他跟前凑的——实在太容易招人厌烦。

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她不敢再去主动抱他,只错开视线,微微低下头。

半晌,她听见他沉声道:“记住你方才说的话。”

衔池几乎是立刻便接上话:“肺腑之言,字句铭刻于心。”

他轻笑了一声,衔池莫名听出几分嘲讽之意。

许是听错了。

宁珣松开手,任她从他怀里钻出去。

她在榻上蜷了太久,便想着下去站站。踩到地上时,她才看见她屋里多出不少物件来。

衔池一时稀奇,凑过去一样一样地看——她本以为自己这儿的东西已经足够齐全,没想到睡了一觉的功夫,他又添置上不少。

连她的春衣都做好了。

她随手拿起一柄玉如意把玩了一下,又放回去,扭头望着宁珣侧脸一挑眉——不是想叫她走么,那还添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不过……她顺着宁珣略有些出神的视线望过去,发觉他是在看书案上那堆杂乱无章的书册。

她只匆匆一瞥,便低头去翻新做的衣裳。

衔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辈子她来宁珣身边的时间太短,还拿不准宁珣现在对她是什么心思,其实是不宜立马做这些事儿的。

上辈子抄录名单这活儿并未落到她身上——她那时连宁珣的面都没见过两回,遑论得他信任,池家自然也便歇了心思。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新衣,突然手一僵。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她无端想起,上辈子这时候东宫杖毙了两个宫婢。

她那时没太在意,只听蝉衣提了一嘴,说是她们心思不正,以下犯上,视宫规如无物。

是太子亲口下的令——连蝉衣都直咂舌,也不知她们是犯了什么事,竟能惹得素来宽厚的殿下动怒成这样。

衔池还记得此事,便是因为这“宽厚”二字。

时至今日她才突然明白过来——沈澈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也不会孤注一掷,她没能做的活儿,定然是有别人在做。

能被交付此事,那两个宫婢绝不会太普通。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被宁珣发现,赐了杖毙。

她不知道宁珣对她有多少信任,若是她也不慎被他察觉……

她正出神,身上倏地一轻,熟悉的龙涎香将她裹住,让她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抬手环住他脖颈。

宁珣将她打横抱起,步子很稳,在她完全回过神来之前,已经将她放到榻上:“看两眼便罢,一直赤脚踩在地上,是嫌烧得轻了?”

他站在她面前,没有坐下的意思。

像是要走。

衔池急促喘息了一下。

何止宁珣,池家和沈澈现在对她又有多少信任可言?

她若是从一开始便不听沈澈指令,他们会不会为了警示她而磋磨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