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炀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那扇窗户里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叫他哪怕这一刻就要死去,也想再多看一眼。
忘却了所有,韩昭炀只踌躇了片刻,眼前晃动的东野侯那副满是魅气的模样,叫他不想离去,他小心翼翼的矮着身,窗户竟没有合拢,那一丝缝隙还在!
隔着窗他听见里面叫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他知道那是什么,心头更热,看到不住摇动的身影还在那里,探头张望,夜太傅的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目光一顿,笑得无比邪气。
狰狞中还有尚未餍足的野性,他望着他,好像炫耀那般,贴在东野侯颈边的嘴唇,流连在那片脖颈上,然后一下吞没了那双殷红的唇。
说不清是嫉妒还是震动,韩昭炀脑中一片空白,就连他自己都还辨不明白对东野侯的心,就已经毫无指望。
夜太傅是有意的,在明知他的存在之后,有意让他看见。
相拥交叠的人影动了动,韩昭炀心虚地往后躲,再看之时两人已经靠在桌上,往后倒下的东野侯露出修长的颈,那上面全是深红色的吻印,他那身赤红锦衣松散地披着,映着眼前的红梅,韩昭炀不再屏息,倏然间萦绕而来的梅花香气和那阵暧昧暖香混到一处,浓烈得叫人晕眩。
他神不思蜀,却再也看不到东野侯动情的眉眼,只能听见难耐的声响,夜太傅低着头好像攫取猎物,却在那一瞬间抬眼望来,被欲望渲染的眼睛。
可怕的眼神。
韩昭炀这次猝不及防,腿下发软,吸着气往后跌了几步,里面立时响起东野侯低哑的声音,“是谁?”
一道风刃卷来,韩昭炀心神失守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硬生生往树后偏了偏,咔嚓,一枝腊梅落地,韩昭炀的发冠也被打了下来,也是他脚下发软,跌在地上,正巧避开,否则这一击刀风便是落在脖间。
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他飞也似地跑,腊梅香气醉人,眼前却还是灯影晃动,还有那片摇曳的金色赤红,赤红之下,东野侯眉眼魅惑,叫人失魂落魄。
东厢房里,李南落平复着呼吸,正要去窗口一探究竟,夜苍穹把他抓过去,“还没完,我的小南落,不准走。”语声急促,满是不耐。
李南落跌落过去,像掉进一个不断将他吞噬的漩涡,被掌风劈开的窗棂之外,红梅绽开,扑鼻香气随着寒风席卷而来,房间里满是说不出的潮湿暖意,他的视野顷刻间一转,后背抵在了又被阖起的窗框上。
“有人。”他不知窗外的人是否还在,夜苍穹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用嘴堵住了他的唇,好像要把他的魂魄都吸走,才喘着气告诉他,“已经走了。”
阖起的窗口,背后不断卷进一丝丝若有所无的腊梅香气,送进些清冽冷意,李南落却浑身发热。
外头的院子里,蜡梅依然绽放,在逐渐散发热力的阳光下,那一颗颗冰霜化水,从蜡梅花蕊中一滴滴流淌而下,窗棂不住晃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东厢房外,韩昭炀站在走道里,失魂落魄,披头散发,面色颓败,有小厮要过去换茶水,却被他拦住训斥了一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回到这里,更不知道为何要拦住旁人,厢房里的那两个人胆子实在太大,莫非真的不怕人撞见?
可是私心里,韩昭炀自己知道,那样的东野侯,他不想让旁人看见,更勿论是这些小厮,他们都不配。
而他看见了,看见了那样的东野侯,夜太傅为何竟没有要他的命?不,他是有意留下他的命,他就是要他看见,看见东野侯在他的怀抱中露出那般动人模样。
只有他能做到,也唯有他能那么做。
午后的这一场,夏栖国失利了。两国结盟也如战场,凭的就是情报,夜苍穹随口所说,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判断,妖物的眼睛,和人的眼睛,看到的全然不同,一个千年大妖有的是办法。
夜苍穹始终没有露面,只能由郭晓之挑起大梁,他确实不是于宏溪的对手,两国的礼部尚书各有所长,但在结盟谈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