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着,好像要在黑暗中点出火来,几乎要疑心被外面听见心跳如鼓的声音,就算如此,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身子站立不动,竹影映着人影,在逐渐暗下的金红色晚霞里,人影交错,只撩起了下摆,眼睛闭起,咬住了嘴唇,呼吸停滞到身子发抖,外头的几个小丫鬟没有再听见奇怪的声音,面面相觑,笑着对方多心,等厨房那头远远的叫了几声,便顾不得再说故事,连忙往那方向跑了去。
屋子里流动起初秋的燥热,压低了的呼吸在外面的笑闹声里骤然急促,这一次的动静再没有引起半点注意,阵阵摩擦的衣料声好似撕开的绸缎,手指发力,还有另一种声响叫人面红耳热,李南落半眯着眼,互相抵着的肩膀都在用力,背上出了汗,这次却不是冷汗,而是一股股的热气,才擦洗完的身上又是一阵粘腻。
散下的发贴着脖颈,黑色和银白的发丝在彼此的肩头披散着,夜苍穹的另一个手紧紧搂在李南落的腰上,隔着衣物也烫的如同烙铁,在逐渐暗下的余晖里李南落的眼神仿佛印着霞彩,夜苍穹将他往墙上抵。
不可以再继续,李南落错开了身,夜苍穹懊恼的咽下口中的喘息,整个人跟着贴近过去,好像要把李南落揉进自己骨血那样紧。
擦身沐浴的水又有了用处,待两人把手洗了,让所有痕迹湮没在水中,又打开窗户,让味道散去,在罗汉床上休息了一阵,丫鬟们没有找到人,厨房便将饭菜都留着,只等着叫菜。
李南落整个人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也有了吃东西的胃口,点了一锅羊肉酸汤,要人煮了面来吃,却不敢就这样衣衫狼狈的出去,趁着夜色,叫丫鬟只把吃的放在外厅,敞了衣衫,吃起了酸汤面,只觉得羊肉鲜嫩,酸汤爽口开胃,夜苍穹却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和他分吃了一碗,又要了一叠烙饼,泡在汤汁里,吃的很是畅快。
李南落吃得饱足之后喝了些茶,又是一声热汗,两个人再洗漱了一番,这才睡下。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可无论怎么拖延,收到的那封请帖还是摆在那里,在李南落的眼前,他端详片刻,终于还是把它拿了起来。
夜苍穹说,不想去就不去,可面对想要知道的过去,李南落根本做不到把请帖丢在一边,当做不曾收到。尤其,是在发现自己的记忆居然混乱,很是可疑的情况下。
问谁,谁都知晓,他是相国府的庶子,似乎谁都不曾真正在意他的娘亲究竟会是谁,谁也没有质疑过他庶子的身份。
也正是这一夜,夜苍穹和他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讨论过这样的可能性,“你爹,相国李佑莫不是有意的,只为了把你藏在府中?所以才少让你出门,对外也说你病弱,尽量不引起外人的注意,庶子身份,岂不正合适。”
“我确实在府里过的也不像个庶子,吃穿用度,从来不比大哥差上分毫,其实仔细想来,这原本就很奇怪,我爹那个人,最是讲究礼法,上下有别,嫡庶之分,要是按照他的为人,我的生辰宴,一个庶子的生辰,就不该请那么多人,以前也从来没有请过那么多人,就好像,他正准备让我出现在众人眼前,不再隐藏……”
然后就出了事。
仔细回想,竟然从那个时候就早有异状,只是李南落从前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如今再看,竟是处处都有违和怪异之处。
知道不对,再去找不对,处处诡秘,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在相国府的日子全然不是自己所以为的那般平常。
而他手上的这份请帖,上面的这个朱字,这位递了请帖来的人,他的姓名是否就在殷迟给他的那册族谱,姓朱的族谱名册里?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翻看,又或者,只是他还不愿意去知道。
放下这份好似重若千钧的请帖,李南落无声的叹息,夜苍穹在他身后说道:“这个姓朱的,你不如先去问问姓赵的?”
“是赵大人。”习惯性的纠正夜苍穹的称呼,李南落点点头,理了理衣衫,出了门去。
自从赵明珠生下孩儿,赵大人就很少露面了,多半时候都去逗弄他的外孙,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