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脸凝重地伸出油灯看向院中,狐疑道:“你们真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矮胖道士扣了扣鼻子,一脸无所谓道:“有什么奇怪,你现在怎么跟那长须老道似得,一天到晚便觉得有人要害你,上回他还愣说玄清门中的仙人以前是他的仇人什么的,后来他还消失了,我看便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他们竟然在谈话中提到了长须老道,周灵觉得这一趟来的不虚此行,就是不知道长须老道究竟是往哪儿跑了,这几个人似乎也不太知道,并没有再提及。
那举灯道士听得同伴这样说着,便暂且放下了自己的疑心,将那师兄叫起来,要他把小师弟搬到院中去。
师兄不太乐意,哀求道:“师父,小师弟一向乖巧,现在他还有气呢,您把他留下吧,别把他喂了。”
他们的师父冷厉地斥责道:“他现在看着外面是好的,实则内里已经全都烂掉了,等再过几日,爆开了你便知道了,说来也是他自己没用,每日在道观的庇护下都被那些东西诱去了神魂,失了定力,好了,你快些把他弄出去。”
师兄先前还嫌弃小师弟,此刻不知是不是兔死狐悲,痛哭流涕地将那被师父敲断了下巴的小师弟抱起,在师父和几个师叔的注视下艰难地朝院中走去。
师兄一边走着,裤子一边慢慢渗出了难闻的液体,这不大的小院中立刻弥漫着一股恶臭,几个中年道士都掩住了口鼻骂道:“平日里做惯了的事情,怎的还吓失禁了,真是没用的废物!”
师兄的脸上糊满了眼泪鼻涕,狼狈不堪,他也觉得今日不似往常,这院中的法阵不甚精确,确实会被外来的野猫惊起,可法阵中总能发现它们的尸体,而今天这法阵被惊起时,阵中空无一物,仿佛像是恶鬼冲破了禁锢似得。
是啊,这院中确实镇压着恶鬼,而他的师父师叔们却像没事人一般照常在院里嬉戏,他只是个胆怯的普通人,被家人献给了道观,做牛做马好多年,他是真的好怕,好怕啊。
小师弟还在抽搐的身体被放在了假山下,师兄转身屁滚尿流地跑回了那群道士的身后,蹲在墙根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可没有用,啃噬骨肉的响声还是隐隐约约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愚蠢的小师弟,就这样连一根骨头都不会留下来了。
师兄几乎因为臆想中的恐怖场景而昏迷过去,未曾发现他的师父师叔们纷纷向后退,直到贴紧了墙壁。
举灯道士鼓起勇气,颤声道:“何、何人!竟然不知此处乃玄清观,是玄清门麾下的道观吗!”
“哦?”一道女声突然钻进了师兄的脑中,驱散了他脑海里那些可怕的画面,他一顿一顿地回头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位犹如仙女一般的女子,踏在一大团隐隐可见、蠕动的怪物之上,将它们踩得动弹不得,不住地在地上翻滚,而他的小师弟躺在女子的身前,时不时地抽搐一下,他的身躯完好,没有被啃噬的痕迹,没有消失的肢体,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讨人厌的,小师弟。
师兄无声地长大了嘴,大滴大滴的眼泪砸在他的胸前。
周灵踏在那一团辨不清数量的小魔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