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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和恭俭良统统没有关系。

他的手猛地抓在自己脸上,好不容易完全长好的脸被恭俭良用力往下一扒,鲜血从结疤的伤口中崩开,雄虫痛苦地拉扯自己的脸,“有什么好,有什么好。”他不喜欢那个雌虫,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为什么,自己不是小蝴蝶。为什么——为什么?

那场噩梦像豺狼一样追捕在他身后。无数次白布覆盖在恭俭良脸上,他平躺着,就像躺在棺材中。那个雌虫用力地下按,拉扯他的五官,遏制住他的呼吸,而究其根本。

——他不是他喜欢的孩子。

——他只想要蝴蝶种的小雄虫。

混乱的声音涌入恭俭良脑海中,他听到雄父的声音,听到雄父呼唤那个雌虫“沙曼云”,听到无数杂乱的呼喊。巨大的帆布鼓动声和坠落声,他的眼前,是一张巨大的白色床单。

他在向下坠落,被包裹其中,上扬处就像是翅膀,欣然随风而动。

像一只风中的蝴蝶。

“雄父很早就感觉到小兰花了。”温格尔温和的声音回荡在恭俭良身边,“我们小兰花是很喜欢捉迷藏的孩子,总是消失一会儿,又出现。雄父总找不到,最开始一直以为是生病导致的错觉。”

不是的。

雄父。恭俭良把所有人都吓到了。他们看着满脸是鲜血的雄虫,甚至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发疯。就连禅元也不懂,恭俭良到底想起了什么,他想要冲上去阻止雄虫自残又狂暴的行为,可怀中的虫蛋让他有所顾忌。

恭俭良含着血的眼睛瞪过来。

他血淋淋的看着禅元,看着禅元手中的虫蛋。

不是的。

不是的,雄父。

你听到的那些声音,根本不是我在那个混蛋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恭俭良站起来,他撕开自己的外套,白外套沾染上鲜血。费鲁利拿出自己的武器,在虫蛋和发狂的雄虫之间,他选择保护弱者。

簌簌——双方快速相接。恭俭良虚晃一招,抬脚跳跃,快速点在费鲁利的盾牌上,踩着随后雌虫的肩膀朝着禅元飞奔而去。他沾满鲜血的手,直勾勾地抓住禅元的脖颈,连续将雌虫怼到了墙上。

那,不是我的声音。

虫蛋有点安静。他在雌父手中,什么动静都没有。没有闪躲,也没有逃避,更没有摇晃示好的动作。他过分安静,让恭俭良放入见到虫蛋时期的自己。

他也是一个很安静的孩子,有些过分安静。

实际上,在孵化他的那段时间,正是他的雄父温格尔病得最严重的一段时期。恭俭良举起手,用力抓住虫蛋。小小的蛋壳沾染上鲜血,被他握在手心,接下来——

轻轻一握。

朝着地面用力一摔。

找个利器疯狂戳出洞,把已经成形的虫崽扎成筛子。

总之让他死就可以了。

那些声音,吵杂的,被雄父很早就捕捉到的幼崽精神力,从来不是恭俭良。而是他素未谋面,仅因不是雄虫便被流掉的兄弟们。

“他可以。”恭俭良喃喃道:“我也可以。”

他希望是一个小蝴蝶。他知道雄父此生都不会再要孩子,却一只渴望有只漂亮的小蝴蝶。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在这方面,他和他肮脏下贱的雌父有同样的执念:

想要一只蝴蝶。

恭俭良用力握住虫蛋。他的胳膊被禅元缠住,雌虫的拳头毫不客气落在恭俭良的头上、肩膀上,甚至脸蛋上。

再见了。

我的孩子。恭俭良闭上眼睛,指节发力。精神世界中,忽然闪烁出一道光亮,细细软软的声音,急促却笨拙地跑过来,“嗳。”

好像是打嗝,可又不太像。

恭俭良眨巴眨巴眼睛,手指松动一下。他不知道要指挥精神触角去哪里,反而是那道声音缓慢下来,结结巴巴笨拙道:“嗳……雄雄。”

爱雄雄。

恭俭良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应小虫崽的示好。还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