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发现裴元之多个未婚妻,她的剑真能开刃了。
桌边的信件被烛火照的很亮,上面“见字如晤”简直是对顾皎皎的讽刺,那是尚未寄出的信件,里面有她洋洋洒洒写的千字贺言,句句发自肺腑。
本想人出不去,便寄信过去给他贺生辰,可这两天一直没决心送出去,如今没送出去正合心意。
顾皎皎对青芝说:“去拿器皿,再给我备纸、笔、墨来。”
她的真心错付,仔细想来是裴元之一手促成的,往常没有连贯起来的点滴一旦连贯起来,就连她也能察觉出不对。
裴元之看似体贴温柔,实则也带着疏离;他买的所有礼物,也并未问过她的喜好;情话不少,一句誓言也没有,他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感动她的一场戏,不用找他,她现在就能想到她去质问,他会怎么解释。
他会开脱,然后把所有的罪名推给她,就像那天琵琶女的心上人,找尽理由为自己的不忠开脱。
而她唯一想知道的是,裴元之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才跟她演一出深情的戏码。
在青芝拿来器皿后,顾皎皎毫不犹豫地把信纸给烧了,火焰一点点吞噬掉信封上的字迹,她忽然想起来沈时霁的字来,想他的字确实好看,跟他人一般。
待器皿只剩灰烬冒着红星,她示意青芝拿走,一旁的青花把纸、笔、墨搁置在桌案上,顺带问道:“殿下还要吃点什么,要不要给您熬点醒酒汤?”
顾皎皎摇头,她除了身上还一身酒气外,其余地都恢复平常,于是她指指窗户说:“把窗子开开,给我再换床新的被褥。”
青花多点根蜡烛放在宣纸前方,方便顾皎皎书写,做完便去忙了。
烛火中,顾皎皎的神情清明坚定,握笔的手稳而快,虽是如此,细听还是能听见她颤气的呼吸,窗外的风吹进来将宣纸掀起一角,她没有停笔,专注地写着。
夜幕笼罩,乌云散开,夜空中只剩一轮明月悬挂,清亮地发着皎洁的冷光。
深夜亥时,顾皎皎奋笔疾书写完书信,她信纸随便折了两下撞进信封里,喊青芝来封口。
待她起身上床,一旁的青花掌心摊着叠好的帕子,示意她看,在顾皎皎惊讶的神情中问道:“殿下,这帕子要放何处?”
收拾信封的青芝转头看向顾皎皎,没问这帕子怎么来得,只问:“殿下终于用帕子了?”
顾皎皎:“……”
她刚要解释这不是她的帕子,又住嘴了,既然没人起疑,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这是谁的帕子比较好。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临时用用。”说完对着青花说:“给我吧。”
接过帕子,顾皎皎颇为小心地把帕子放在枕边,只不过是挨着墙的枕边。
“殿下,信封要寄出去吗?”
“不了,放我柜子里,过两天要用。”
顾皎皎躺进被窝刚合上眼,有个传信的丫鬟把一封信给了青芝,青芝犹豫再三还是进屋问了。
“殿下,裴大人寄来的信。”
眼睛猛地睁开,她烦躁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声音沉闷地响起:“不看,放桌子上吧。”
青芝应声把信放好退了出去,屋里暗下来,顾皎皎睁开眼看着床顶,失去了睡意,但还是跟自己犟着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角落的安神香燃了一半后,还是不能入睡,她下床点灯,认命地拆开信,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句句地看起来。
看完顾皎皎开始对着信发呆,裴元之原定的半月后回京改为了三天后回京,她决定在他回来之前,去找找慕茵茵。
……
另一边的沈府院长里,沈时霁披着雪色外袍慵懒地倚靠在柱子边,站在屋檐底下,月光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映亮红润的薄唇。
唯独他眼睛在阴影里,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漆黑的眼眸中倒影出月亮来,眼神漫不经心又含情。
站了不多时就转身回到书房里,继续处理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