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叛军作乱。”
转头向卫明姝说道:“你先跟他们”
话还没说完,便又听到一人慌忙跑来,指了指远边,“大将军,远处走火了。”
卫明姝听到,反应了一瞬,忽然身子一震。
秋月也似是反应过来,一双布满细纹的眼睛睁大,冲出门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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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赶到时,西苑偏角的冷宫已是火光冲天。
秋月捂住嘴,看着门口跪着的一排排侍卫,拽住为首之人的领子,“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能留王妃一个人?!”
那人大惊,断断续续道:“王王妃她刚才让我们从院子里挖出来一坛酒,说要一个人静静,让我们都出门找叛军谁知道就烧起来了。”
秋月咬牙,扇了那人一巴掌,“蠢货!”
随即转头,向门内喊道:“王妃!王妃你出来吧,世子和小郡主他们还在外面,你不在了他们怎么办啊!”
宫殿门仍敞开着,唐清芷站在殿内,抱着那只悄悄埋到地下十几年的酒坛,面朝门外,华丽的曳地裙摆上已烧起了点点火星。
屋顶的房梁不断塌下,掉落在她身后,砸起一阵汹涌火浪。
房内还隐隐约约散布着酒味,竹色幔帘早已烧得不成样子,火势已然控制不住
听到门外的哭喊声,唐清芷只苦笑了两声。
王妃,世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还在叫她王妃,这世上究竟还有几个人记得她是唐清芷呢?
也是,她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唐清芷转头,看向那早已烧得不成人形的一团东西,冷笑了两声,将手中的酒坛狠狠砸碎。
酒水洒在身上,火势迅速向上蔓延开。
看着即将烧透的裙摆,却是逐渐平静,只感觉到解脱。
与恶人纠缠了一辈子,如今一把火烧了,自己死后还算干净。
她低着头,看着满屋熊熊火光,望向门外重重叠叠的身影,缓缓念道:“山河未复春草青,征人将去何时还”
只是下半句还未念完,一道房梁却是直直砸了下来。
此生不过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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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外,沈轩已是叫人去就近提水救火,哭噎声仍旧此起彼伏,秋月跪在门外,久久没有起身。
哭声渐小,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起身,低着头走到卫明姝身前,行了一礼,掏出两封信,“沈夫人王妃托奴婢将这封信转交给你。”
卫明姝看向那两封信,这两封信均是用画纸包着的,那信封上的字,也都是用那殿中的丹青颜料书写。
那两封信,一封是给圣上的,一封是给她的。
卫明姝展开信,映着未灭的火光,展开了那封绝命书——
唐氏长女清芷,自知罪孽深重,如今逆贼已除,然大过已铸,无以挽回,生之无意,惟愿以死谢罪。吾之所念,唯三子两女,皆为性情纯良之辈,长子纵使顽劣,然则非有大过,望夫人与将军不计前嫌,保全一二
卫明姝读完那封信,久久不能缓过神。
沈轩凑近,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信里都说了什么?”
卫明姝微微侧头,“说让咱们将另一封信交给圣上,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保全王府子女的性命。”
又瞧了眼那封信,继续说道:“还让咱们想办法给曾将军带句话。”
“什么话?”
卫明姝抿了抿唇,实在念不出来,干脆把那封信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沈轩接过信,只见信的末尾写了半句诗——
犹记昔年高台月,安知今夜非旧人。
沈轩沉默半晌,亦是一叹。
既已错过,何必如此。
待到士卒提来水,火势慢慢停息,偌大个宫殿已是残垣断壁,到处飘散着黑烟浓雾。
秋月冲进门,寻找了一番,直到低头看到那未烧尽的白玉地板,终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