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看他。
宗霁神思恢复清明,抓住主动权,曲颈靠近她:“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纪幼蓝低头闷声:“那我不想跟耳朵不好使的人绑定姻缘。”
“现在耳朵好使,你再说一遍。”
烦死了,他能不能给个痛快!
“宗霁,咱俩结婚吧,你答不答应?”
他又不说话了。
什么毛病啊?听到结婚俩字儿脑袋会宕机吗。
纪幼蓝将他手里的红绸带拿过来,绕在他腕上紧紧绑了一个蝴蝶结,“绑定了,行吗?”
手背上的青筋充血鼓起,他手真的麻了。
他暂时很需要这样的麻木,否则他的心跳和脉搏要脱离控制了。
另一只手抚上蝴蝶结的系口,他终于找到话说:“我是你的礼物吗?”
可一出口,味道有点变了。
明明结婚的话题更大尺度,可是礼物这个词,花遮柳隐地包裹着暧昧,还没扯开就流转萦绕,开辟了一小块独属于他们的磁场。
纪幼蓝和他同频感知到了,刚才是故意不看他,这回是真不好意思看他。
脑袋来回转,发间簪子上的流苏几经摆动,最后在一个位置固定下来。
她抬头望进宗霁的眼睛里,比刚才说的任何话都认真:“我希望你是。你愿意让我拆吗?”
宗霁:……该死,又被她拿下。
他将红绸带垂下来的部分绑到她手上,“这样才公平。”
绸带并不很长,他和她的手几乎贴在一起。
像一种特殊的仪式,红绸带是具象的月老红线,他们在这一刻被姻缘连接,做好了标记以后,便不会分开。
旁边有情侣看到,直接有样学样,不往树上挂,绑在了彼此手上。
他们手上的最终还是解下来,纪幼蓝说要写完,刚才只写了两个人的姓,姓纪的和姓宗的那么多,菩萨想保佑也得对上号。
任务交给宗霁,他的字太好看,菩萨说不定多看两眼。
两条上面的都被补全,生怕菩萨认不清,他拿出刚学毛笔那阵的架势,正楷一笔一画清清楚楚。
在纪幼蓝那条上面,他甚至仿出了她的笔迹。
她再次啧啧称奇,“你也太厉害了。”
宗霁写完,纪幼蓝说她负责去挂,树枝不高,一般身量的人都能够到。
他在她身后,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她如自身衣服的月牙白一样高洁,仰头伸出细白的手臂,在挂他们的姻缘。
梦是反的。
他今天多信了很多东西。
一旁的寺庙义工观察他们好久了,跟宗霁搭讪:“是很灵吧这棵树。”
“在寺庙里供奉的是不一样。”他心情很好,乐得答话,也知道义工话外的意思。
案上摆了一些文创,手串、福袋、卡片都有,价格都不贵,图个好意头。
今天猝不及防,好歹要有个见证。
宗霁挑了一条手串,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