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跑向庙外。
灰衣中年人速度站起,连人和毯子抱至了另一边的千横派众人旁,这会儿单玲珑正耐心等待着烧起的火上煮沸泡软的干饼。
“还望照看一会。”
殷景山沉默。
这声音犹如细针,却也宛若雷霆,打在他的耳旁。
灰衣人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单玲珑拿了个零角,递给还有些朦胧的少年,“要吃吗?我们门派山下最好吃的零角,炸芋头,可香了。”
“咔咔。”
“好吃。”少年咬了口,开心道。
“你父亲不是不让你吃外人的东西吗?”莫峥看得傻眼,不由得开口问道。
少年吞咽了口,轻轻补充道:“可你们不是外人啊,黑衣大侠救了我,还是个大好人,女侠也很好啊,不是吗?”
“我父亲说过的,人总是会区别对待的。”
“放宽心啦。”
单玲珑听得笑出了声。
少年从行囊里找出了一卷书,一支香,凑着这火光,点了香插在了石砖的缝隙里。
香火幽幽,清冷如莲。
少年看着书卷,安安静静的,一时间气氛静谧起来。
“为何点香?”
开口的竟是习惯沉默的殷景山,他年少时常年埋首于书本间。
家中母亲有一手好绣活,城里几个布铺都收。
她有不少的钱。
可这些钱除却生活,最多的是供给了城北那座庙宇,每月的固定日子母亲总要约上朋友去拜佛,烧香。
他曾习惯于那萦绕身际,从未断离的佛前香……少年烧的香恰是佛香。
“家父曾是个和尚。”
少年放下书卷,清秀的面容少见的端肃,密长眼睫于火光下洒下几分阴影。
其下的肌肤有些苍白。
他竟是有些瘦弱的,纤细的,相较于坚韧强健的武道中人而言。
单玲珑第一次发觉这少年不笑时,略显苍白的面孔有种苦修士般的克制,隐忍,像是某些小教里天生的教徒。
他生的美,一种注目久了越发觉得惊叹的神圣美。
“如那个茶馆主人一般,家父也下了山,只想着享受俗世繁华,不甘于山上清修苦闷。”
“他堕入了恶道。”少年闭目静静道。
单玲珑很认同道:“善恶岂是轻易评定。说真的,做和尚有什么好的。人世间有那么多的值得说道的事情,苦守山林多难熬啊。”
她娘说的许多话,胡闹的多,可她觉得这句话可对了。
“对啊,行走天下也能当和尚,何必拘于礼节。我中域就有个出名的行僧,法号昭武,他的武道修为颇高,救过许多人。”
莫峥挠挠头说。
不远处的轩辕璃走近,温柔地说道:“各位说的可是位列地榜四十三,出自明心寺的那位武僧?”
谁也不知她的目光曾有一瞬落在了那截烧了一半的香火上。
少年突然睁开眼,看向寺外,破旧的大门被拆下的门板挡住了大半,遮去了屋外的冷幽幽的夜风。
“藏锋,你回来的好晚。”
他的声音有些柔柔的,依旧暗含些抱怨。
灰衣人的身影近了,手里提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那血淋淋的肉下犹滴落下几滴血迹在地。
轩辕璃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不禁退却了几步。
殷景山闭目,他闻到一股血的腥味,只是这到底是那只兔子的血、还是其他的……他不清楚。
少年也不起身,只哀怨地看着那只兔子,忽得叹了句:“小兔子,不是我想吃你,是你今天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你看你生的白白的,看着温顺可人,可也实在忤逆不驯。”
灰衣人打断了他的哀叹,道:“途中耽搁了下。”
“哦?”少年也不在意,只兴奋地从行囊里找出常常备好的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