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呼吸都变得沉重。
这环境对他来说又拥挤又逼仄,烦躁感陡升。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虫子,他老觉得后脑勺痒得人发慌,动手挠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不消停。
他不耐烦,垮着脸将视线收回,落在面前的货架上,这才发现不锈钢货架并不是灰白色的,而是白色蒙上了灰尘。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擦了擦货架表层的灰尘,反光处映出自己的脸来。
老板也太懒了!灰不擦,灯不修,搞得店里都是虫子,弄得他后脑勺痒得要命。
他再次伸手去抓脑后的头发,就着货架的反光侧身,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有虫子藏在自己的头发里。
然而就在他侧身的一瞬间,身后有什么东西飞速闪过,几乎是同时,他的后脑勺又痒了一下!
什么东西?!
钟富心跳加速,再次侧开身子去看倒影中的自己。
后脑勺再次传来瘙痒。那是一种细细密密的痒,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像是有虫子轻轻啃噬着皮肤,也像是……
有人用头发在一下一下轻抚你的后脑勺。
倒影中,一个倒吊着的小孩的头,笑嘻嘻地悬挂在他脑袋后方。小孩浓密的黑发垂下来,一下,一下,轻搔着钟富的后脑勺。
“卧槽!”
钟富大叫一声猛然回头,顿时鸡皮疙瘩翻滚着膨胀。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吊着十几个小孩!
绳索捆在他们的脚上,脖颈上,手腕上,更多是在腰间,他们仰着笑脸,快活地将散乱着的头发垂下,在风扇呼呼掀起的风浪中起舞!
钟富一拳上去,暴击那小孩的面门!倒吊着的小孩被猛然击飞,随后又以更快地速度冲钟富飞来,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几分!
“喂!”庄如意看钟富还要动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看清楚!这些都是洋娃娃!”
钟富一愣,这才发现天花板上吊着的,全都是和小孩身形差不多大的洋娃娃。
尚星笑出声来,她是绝不在意别人尴不尴尬的,指着钟富的鼻子道:“你前几个考场都是怎么过来的?”
蠢死了。
钟富脸一黑,没接话。被他揍了一拳的洋娃娃还在荡秋千,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撞,那张笑嘻嘻的塑料脸看着就气人。
“你不用问价,也不用讲价,也不用怕被宰。挑啥,拿啥,买啥都两元。”
庄如意没见过这种店,啧啧称奇:“这么多东西,全都两元?老板不得亏死!”
“哼,你还真信啊?”何波轻蔑一笑,“这就是个噱头!准确说,这不叫两元店,应该叫两元起店!”
“谁说的!”
低沉沙哑的男声从何波身后传来,吓得他猛地转身,却发现一个老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两人鼻尖相对,只差几厘米的间隙。
男人头发斑白,黝黑的脸上刻画着深深的皱纹,佝偻着的身形消瘦又单薄,双肩耸动着,像是快要垮下去了。
他一说话,喉咙里咯痰一样沙哑难辨,耷拉着眼皮,眼球往上翻,阴恻恻盯着何波:“说是两元店,就是两元店!不管买什么,都两元!”
【位于平安路十字两元店已经开设了十多年。在无数两元店倒闭、撤店、涨价的风潮中,依旧坚定维持着全场两元的承诺。】
何波心里把考试系统骂了个狗血淋头,早怎么不说!
【你们是来两元店应聘店员的学生,请顺利度过实习期,得到两元店的工作。】
“既然是来应聘的……咳咳!”男人从何波的鼻子前挪开,两条腿打着哆嗦往前走,看着像是要折断了,“就过来吧。”
几人都有些犹豫,尧七七和尚星倒是直接跟了上去,前者自始至终平静如水,后者不像是来考试,更像是来观光。
三人对视一眼,各怀心思,磨磨蹭蹭跟着两人向前。
男人站在收银台前,扶着桌面转身,刚开了口准备说话,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