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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七七和李慕云挂在嘴边的话全都僵住,半晌吞不下吐不出,只悬在唇角,挂在舌尖。

“什么……命?”尧七七声音艰涩,这两天在心底里不断囤积的情绪层层叠叠,终于到达承受的顶峰,望着女孩干净的脸,随着质问倾泻而出,“你才八岁,你知道什么是命?”

“命就是哑巴娘咽下真相再不开口说话?命就是长发娘宁可杀了自己和女儿也不愿意杀了丈夫?命就是卦娘要靠一个个欺骗女人的谎言才能保全自己?命就是你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这儿告诉我,谁也不能走,谁也逃不脱?”

尧七七的声音嘶哑,她惯常是没什么表情的,可是这一刻,她眼底里汹涌着的悲戚和阴狠翻滚成了愤怒的浪花:

“我告诉你什么是命!”

她脸色阴沉得怕人,浑身战栗着起身,左手的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

“命是当年那个大学生宁死不屈,直到最后一刻也在反抗,也要自由。”

她挪着步子,眼睛盯着李慕云翻出的柴刀,步步逼近。

“命是钱组长日复一日给自己洗脑,几乎说服自己,但看到其他女孩子的苦难,仍要站出来,仍要撕破这束缚!”

李慕云浑身一震:“你要干什么?”

“命是女性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从最初什么也没有,到以为争取到的一点点好处就算平权,再到明白真正的平权不是从男人手中得到施舍,而是在男人久久霸占着的高位旁,建起一个更为华丽更为稳固的宝座!”

她伸出手,一把抓起柴刀,高高举起。

“命是我们要争!要抢!要拿到他们不想给不能给不敢给的东西!命是我们要跨越过去的我们,跨越女人的尸骨,跨越一切阻碍我们奔向更高处的障碍!”

砰!

柴刀落下,竟是正正砍在了她自己的手腕上!

粗钝的柴刀和骨头碰撞发出的响动,叫所有人心口一震,几欲昏厥!

她疼得脸色惨败,眼神却如一匹孤狼,闪烁着幽幽光芒,死死盯着眼前的天赐,每一个字说得清晰:

“命是我自己选择的每一条路,不是羊群既定的归途,是狼群拼杀的血路!”

砰!

又是一声。

血溅在她的脸上,飞扑在天赐的身上,骨头被活活劈开的疼痛叫她恨不得一死了之。

但她浑身轻松,甚至还笑得出来。

她一把揽住天赐的脖子,将柴刀抵在她的动脉上:

“抱歉天赐,我需要你帮我离开。我会带人回来救你们,救你们村里所有不该承受这种苦难的女人。”

她挟持着天赐一步步往外走,李慕云扯下衣服给她简单包扎,临走前望了一眼被遗弃在地上的断手,眼前发黑。

两人打开门的一瞬间,哑巴娘惊呼出声。

“姐姐,你们这样是没有用的。”天赐并不害怕,她甚至笑着靠在尧七七怀里,仰着脑袋看她,“你们没办法离开这个村子的,现在,谁也跑不了。”

尧七七不理她,冷冷对哑巴娘道:“去把村长他们叫过来,不然……”

哑巴娘吓得上前两步,可看到抵在天赐脖颈处的柴刀,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怨毒地瞪了一眼尧七七和李慕云,狂奔着去前院,叫村长他们来了。

村长闻言,当即一巴掌抽在哑巴娘脸上:“这就是你看的人?!”

几人一股脑儿从前院涌进后院,虽然已经知道天赐被挟持了,但看到尧七七那血肉模糊的断手,和满脸的杀意,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弟、弟妹?”天赐爹吓得半死,两股战战,一步也走不动,“有话、有话好好儿说啊!天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也要叫你一声干娘呢!”

“什么弟妹!”村长抬起拐杖,狠狠在天赐爹头上敲了一下,“你们几个娃娃,把我们一村人耍得团团转,杀了几个人还不够,还想对一个八岁的娃娃下手?!”

村长不愧是村长,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