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拿着手机答应了一声, 连忙走到门口打开门,他闪身便进来了。
他大概是闷了大半天,站在起居室便拿掉口罩,又把帽子摘了,露出一头被帽子压得乱糟糟的银发,伸手随意扒拉了两下,反而越抓越乱。
魏喜看他这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样子,想到不久之前那个“鸡窝头”热搜,有点好笑,他私下是真的很自然随性。
她去洗手间拿来自己的梳子给他:“还是梳一梳头发吧。”
林路仰头看着额间不听话翘起的一缕头发:“很丑吗?我看不见,你帮我梳吧。”
“不丑,就是有点乱。”
魏喜顿了一下,他已在沙发上坐下。
梳一梳头发也没什么,他可能也习惯了发型师给他打理头发吧。
这样想着,她便拿着梳子站在他身后,给他梳起头发来。梳着梳着,她发现梳子上有一根落发,抽出来却是一根长发,应该是自己刚刚在洗手间梳头缠绕在梳子上的,她感叹了一番林路竟然没有掉发,发质看上去也很好。
“你平时用什么洗发水?”
林路说了一个洗发水品牌。
魏喜默了一下,就是他代言的洗发水品牌,她也在用。大牌洗发水自然好用,但还是阻挡不了她的掉发。
她不知道是不是男生普遍掉发少,记忆里林路几乎就没有掉发,那么多年他们共坐一张画桌,偶尔会有一两根掉发落在毛毡上,捡起来无一例外都是她的。
他爱干净有洁癖,却从不介意她掉落在毛毡上的头发。不像其他男生,她班里女同学的头发曾经掉在课桌上,遭到了同桌男生的皱眉嫌弃。
林路曾经拿着她掉落的长发,缠绕在指间,说她写字画画太认真了,耗费心神,才会掉头发,还说如果把她从小到大掉的头发都收集起来,也有一大把。
他把她的那几根落发放在手心里,做了一个握起手掌的动作。
当时很寻常的闲话,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了被岁月晕出的亲密无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魏喜的手指拂过他的发丝,脸又悄悄一热。
她打住脑海里的遐想,专心给他梳头发。
林路的头发有点长,刘海还有点卷翘,魏喜拿来喷雾喷了好几下,一点一点慢慢梳得服帖柔顺。
林路想说不用麻烦,下午还要戴上帽子,可看她认认真真打理他的头发,感受到她的手指时不时轻柔的拂在发间,惬意绵绵的碰触由头发传递到四肢五脉,最终沉默了下来。
客房里有空调暖气,屋内暖意融融,长窗外庭院里两排竹林掩映,岁末寒风吹来绿意冉冉。庭院外是古老的苏州运河,河对岸的姑苏人家,升起袅袅炊烟。
魏喜依稀可闻河岸人语声,想起来问他:“你住在哪里?”
酒店客房区域环绕二进院落中轴线,三面环水,穿亭流榭,一栋一栋苏派建筑散布而居,有小楼倚水而栖,有临运河的庭院独栋,并不像现代酒店的高楼大厦,都在一栋楼里。
魏喜和高老师一起住这间临水双卧庭院套房,坐落在这个区域的客房并不多。
“就在你的旁边。”
魏喜“哦”了一声,并未多想,套房大概都在这一片。
梳好头发后,林路从脖子上取下她的围巾,或许是觉得热,把羽绒服也脱了,穿着卫衣对窗而坐。
屋内温度恰好,可魏喜看他的黑色卫衣过于单薄,忍不住望着他,林路接收到她的眼神,又把羽绒服搭肩膀披上了。
已是午餐时间,他刷手机看周边餐厅,问她想吃什么。
魏喜根本无需思索:“就在酒店吃吧,我们叫客房服务。”
想起来还欠他的烤鸭,她紧跟着拿起手机,“我来点餐。”
林路笑了:“好,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这家酒店有一间中式餐厅和一间日料,魏喜毫不犹豫选了主打江苏菜系的中餐,还一不小心点了很多菜。
松鼠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