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斯显然对祁碉的技术感到十分惊讶:“不愧是祁大师,这胳膊可是花了两个小时装上去的。”
祁碉已经坐在工作台前,戴上了护目镜,莱克斯被拿下的义肢正摆在她的面前。
女孩费力地把台面上的其他东西都推开,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装上去的时间需要比较久吧。”
莱克斯不懂这些,只是随声附和。
当祁碉真正开始对义肢进行检查和修理的时候,她完全安静下来,一句话不说,所有的思维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莱克斯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扰到祁碉,导致修理过程出现什么纰漏。
两个人类不说话,缪意菱也小心地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动静。她像个巨大号的毛绒玩具一样,安静地趴在床上,视线向下,观察着祁碉手上的动作。
整个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有祁碉手上的工具发出响声。
在缪意菱身后,一直和本体全神贯注地看着楼下事态发展的意廷,在轻微的噪音和持久的沉默中,不知不觉困意上涌,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
不久,卷毛小狗就翻着肚皮睡得沉了。
呼吸均匀,舌头却有半截露在外面,每隔一阵子就往下滴口水。
缪意菱回身看了一眼,对自己的精神体感到十分嫌弃。
黑色大狗面无表情地扫动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用尾巴尖将小狗翻了个身。
等缪意菱将小狗的睡姿纠正成自己满意的样子,再转头看向一楼的工作台时,却见祁碉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莱克斯殷切地探身问道:“是修完了吗。”
祁碉点了点头,又犹豫着摇了摇头。
莱克斯急道:“这是什么意思?”
祁碉说:“这条义肢现在可以使用,但功效只能发挥出原来的一半,我给你加了几个新的功能。”
“而且机械的寿命会在使用的过程中加速损耗,所以我建议你过几年更换一个新的义肢。”
怎么会这样。
莱克斯忍着暴躁的情绪,追问道:“是需要更换零件吗?我可以出钱——”
祁碉打断了他,当说道自己领域中的问题时,女孩完全没有之前的羞怯,表现得冷静而理智:“不是零件的问题,是义肢的中枢系统被影响了。”
她进一步解释道:“准确地说,是中枢系统被干扰到了其他的运作频率上。
“假设你的义肢是个人,干扰的作用就相当于心理暗示,让它对自己的情况产生了误解。
“打个比方,一个人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只能活三年。他会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爱护,降低损耗,同时会坚定地认为自己活不到三年之后。”
“义肢的程序设定是在使用期限之前的一段时间发出预警,然后自动陷入休眠状态,所以能保证在运行的所有时间内都保持巅峰状态。”
莱克斯琢磨了一下:“你是说有人对我的义肢进行了干扰,让它认为自己已经要报废,所以进入了休眠状态?”
祁碉点头:“我给它增加了寿命,但对于中枢系统收到的干扰就没办法了。”
莱克斯皱眉道:“干扰是不可逆的?”
祁碉说:“可逆,但必须知道干扰器发出的频率,否则我也做不了什么。”
莱克斯烦躁地左右踱步:“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他的左臂是在一次和其他帮派争夺地盘的时候被砍伤的,而在下一秒,莱克斯右手扣动扳机,子弹瞬间击穿了那人身体的多个部位。
现在尸体都已经扔进焚化炉不知道多少天,估计连个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祁碉却说:“不可能。”
莱克斯骤然停下步子,看向她。
“这种干扰频率需要一直持续下去,与你近距离接触,才能持续对义肢作用。”祁碉肯定地说。
莱克斯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左臂不是被砍伤它的那个人干扰的,真正的黑手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