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半,光着的脑袋都染了血。
“前辈!”沉稳怨气连忙道,“师妹她尚且年幼,有口无心。我代她向那位故去的姑娘道歉,还望前辈莫要与她计较。”
青年懒得再多话。
他的血,已染红小半金剑。
另一只手按下去,五指扣住那颗头颅,一段段记忆光球便漂浮出来,如走马灯般,展开连续不断的画面。
那颗保存完好的头颅也随之萎缩,皮肉溃败,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搜魂后的记忆做不得假,人族谋划占据阴阳两脉之事历历在目,证据确凿,再无可辩驳。
也的确是因为这群所谓太阴城的世家之人,害得阳脉断绝,阴气大盛,招致日月城的祸端。
江停沉默了很久。
无论是此地被误认成当年屠城后的残余怨气,还是日月城之祸,人族都难辞其咎。
柳芊芊那团怨气忍不住道:“可是前辈,您不能因为一些人族中的害群之马,便牵连至整座太阴城啊。那些人何其无辜!”
青年阖目不语。
须臾,他甚至微笑起来:“是啊,何其无辜?”
“整座西郊山脉,又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就因为他们是被刻意制造出来的人不人、魔不魔、妖不妖,便不算作太阴城的生灵吗?”
“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
“我到底又在保护谁?”
剑刃割至青年的掌心,鲜血沿着剑身流淌下来,逐渐将通体暗金色的长剑染成彻底的血红。
柳芊芊还欲再劝,停在树枝上的小黑团突然出了声:“自然是想保护谁就保护谁。”
“坚持你所认为的,坚定你所去做的。世间,并不只有一种道。”
青年仰头看去。
透过四面流窜的浓黑怨气,看向那只待在树枝上,不起眼的小黑团:“我当真可以自己决定吗?”
小小的黑团仿若居高临下:“旁人说再多,不过是违背本心。自己做决定,才不会遗憾与后悔。”
青年笑了笑。
柳芊芊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切阻止道:“前辈莫要听我师弟所言!他年纪尚小,胡言乱语!这护城阵法乃是望月宗宗主布下,目的便是为了保护太阴城。前辈您将此阵转至吸食全城精气的阴毒阵法,本就有伤天和,还违背布阵之人的意愿。想必您的主人也不愿看到这一幕,早早停手,才可补救!”
青年哂笑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觉得你那位师弟说得很对。”
柳芊芊大惊。
恨不得重回过去,将姬九珏那张乱说的嘴给堵住。
其余怨气团也惶惶不安,一个个盯着那只搭在树枝上,老神在在的小黑团。
没有再给旁人劝阻的机会,鲜红血液浸染曜日剑的每一寸之后,霎时间,暗金色光芒大盛,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下一刻,拥挤于西郊阴寒山脉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