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多一点,像我这样的人少一点,这样,对百姓是福气。”
谢琅默不作声,他心中只想说,若端坐于皇位之上的皇上还是如同以前的皇帝一样,对待良臣只当作利用工具,那这天下如同父亲一样的人,还是多不了。
他又想起了裴昭的话:“难道皇帝,就不能视天下人如朋友吗?”
“我会与我选中的大臣同进退,哪怕失去帝位也在所不惜。”
“我裴昭,是不会抛弃我的朋友的。”
正是因为裴昭的这几句话,他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京城搭救裴昭,有人以赤子之心对他,他也愿肝脑涂地报答,他谢琅并不是怕死,只是怕如同父亲一样,死的不值得。
毕竟生命那么美好,何必要为了将自己当成工具的人去死呢?
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裴昭说服林相后,林相便和几位大臣入宫,向裴淮之进言,林相几人说了一大通,又是骨肉之情,又是兄弟之义,但任凭他们说到嘴干,裴淮之也不松口,只道自己会考虑考虑。
送走林相后,裴淮之不由目光冷淡,真不知道裴昭到底何德何能,不但有谢琅为他说情,还有林相这几个重臣为他说情,就连以前,他也有父母疼爱,裴昭啊裴昭,你的命为什么如此之好?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而不是喜欢朕?
裴淮之便怀着这般复杂的心情,微服出宫,去往长乐王府,长乐王府是先帝在时赐给裴昭的,图纸都是先帝亲自设计的,据说宏敞华丽,一步一景,裴淮之从未去过,但今日,他突然想去看看这座宅子,想看看倾注先帝心血的长乐王府,到底是怎么样的-
月色如水。
裴淮之轻车简从,来到长乐王府,他并未允许侍卫通传,而是走入长乐王府,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裴昭私会朝中大臣的准备,如果让他发现,他正好可以立即将裴昭治罪,他倒要看看,以后还有没有大臣敢来这长乐王府。
但让裴淮之意外的是,长乐王府冷冷清清的,一个朝中大臣也没有,裴淮之都从大门一路走到内宅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踪迹。
踏入内宅的时候,裴淮之止住了脚步,身后周安轻声问:“皇上,前面就是长乐王住的厢房了,您不是要来探望他吗?”
裴淮之沉默了片刻,摇头:“算了,不去了。”
见面,不如不见。
反正他们兄弟二人向来也没什么情谊可言,见了还徒增尴尬。
林相盼望的兄友弟恭,为天下人榜样,是永远都不会在他和裴昭身上发生的。
裴淮之边走,边问周安:“这些天,没有大臣来长乐王府吗?”
周安道:“只有谢郡守夫妇来。”
“谢琅?”裴淮之道:“他治理西陵,和裴昭倒是相识,来也不算意外。”
“其他大人并未来。”
“所以裴昭还算老实。”裴淮之道。
周安不敢作声,裴淮之又道:“他还算知道不能私交朝臣。”
裴淮之停住脚步:“周安,朕……是不是不应该把事情做的太绝,朕是不是应该放裴昭回西陵?”
周安大骇:“皇上,此等大事,奴才不知。”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呢?”裴淮之自嘲道:“朕虽讨厌他,但是,他的确没做什么对不起朕的事,也没有勾结回鹘夺朕天下,反而死守西陵,打退了回鹘,朕若趁机杀他,的确说不过去。”
周安低眉顺眼:“皇上是天下的帝王,皇上做事,任何人都无法置喙。”
裴淮之摇头:“那可未必。”
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环顾四周,月色下的长乐王府格外恢弘静谧:“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走走。”
“是。”-
裴淮之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水榭处,父皇为裴昭修这座宅子的时候,那时裴昭甚至才是个四岁的奶娃娃,父皇就为他以后未雨绸缪了,裴淮之毫不怀疑,如果父皇母后还在,他们定然会无视藩王十六岁就藩的祖制,压根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