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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渐感觉到吃力,可他的自负不允许让他向手底下的人求援。

在来之前西铎特地嘱咐他手下的星盗禁止参与这场他单方面的虐杀,这也是为什么打了这么久没有其他星盗过来支援的原因。

现在情况完全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坐拥白洞级星舰的西铎很久没有陷入过苦战,以往那些碍事的家伙无一不是在他欣赏聆听完绝望的哀嚎过后被黑影瞬间吞噬连渣滓都不剩。

浓黑的虫群在空中狂躁地乱舞,西铎感觉到脑后传来阵阵的钝痛,突然钝痛转变为尖锐的刺痛,额角开始有细汗冒出。

疼痛让他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可等他再次睁眼,地上堆积的虫子尸体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

这些贪婪的虫子完全陷入疯狂之中,甚至忘了吞噬死去同类的尸体。

汗水滴落到他血管明显而又苍白的眼皮上模糊了视线。

西铎眨了眨眼,他似乎因为疼痛眼前出现了重影,不然为什么他的眼前会出现两团黑影。

他抬手重重地将汗水抹去,再次抬眼。

思绪在一瞬间定格,当他清楚地看到那团完全独立的黑影并不是“重影”时,精神力不受控制涣散。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没有被他精神力包裹的虫群在一股看不见的精神力绞杀之下纷纷从空中下坠,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星舰廊桥上下了一场洋洋洒洒诡异不详的黑色大雪。

“不可能!不可能!”

意识到格雷德都做了些什么之后,西铎脸上的愤怒消弭殆尽,震惊地裂痕在一点一点地占据五官。

失神过后他那双枯瘦的手紧紧抱住脑袋仰头凄厉大叫,

“啊啊啊啊——!”

膝盖失去力气,他笔直地跪在满是虫尸的地上,嘴里一直机械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眼眶瞪到最大限度,里面青蓝色的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一般,布满了难以置信。

西铎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实力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花了二十多年接受自己是个拥有高等级精神力却不能操纵机甲的废人,受尽冷眼讥诮过后成为手沾鲜血的星盗,接着又耗费几十年的时间苦心孤诣剑走偏锋成为被人恐惧的控虫者一步一步爬上毒狼星盗团分团长的位置,在无数人凄苦哀嚎下洗刷过去的耻辱,建立起的“他很强大,只是世人愚蠢意识不到”的观念被格雷德当头一棒狠狠敲碎。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浓烈汹涌地冲刷着他的胸腔,让他痛苦不甘万分,酸涩感盈满双眼。

西铎不明白,为什么?!凭什么?!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耗费了多少时间与心血才领悟才得到的事物为什么会在一场他毫不在意的战斗中被人窃取。

那团平稳飞在半空中的小黑影明晃晃昭示他是个笑话。

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在沙漠里一路艰险步履蹒跚终于找到一口救命水后被强盗无情掀翻在地窃取胜利果实还被强行塞了一口干涩黄沙的孤独旅人。

苦涩的沙土咽在他喉咙里是那么的苦涩难受。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一路以来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有人能在几分钟内学会他耗费心血几十年才学会的东西,那他之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可有可无的吗?

看啊,废物终究是废物,哪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凶恶的星盗一个残酷的控虫者依旧还是一个没用的能轻而易举被打败的废物。

谁能想到在臭名远扬整个混沌星域的毒狼星盗团几个分团长里最自卑的人其实是手段最阴毒的四团长西铎呢?

一个一直强装骄傲自负的人其实最不堪一击。

他一遍一遍地听那些人绝望的哀嚎也只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并么有那么弱。

望着不远处状若癫狂跪地不起的西铎,秦尧小声嘀咕,“这人还真是个神经病啊?”

乌云倒是能想到西铎为什么是这样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她看了眼通讯画面里表情平静的格雷德默默摇头,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