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骇人的目光从晁昔心等人身边走向前方的太师椅。
坐下后,男俾弓着身子匆匆奉茶。
而钟仪出现后,那些在地上痛得打滚的女奴也齐刷刷地跪好,一声都不敢多吭。
钟忞书跪着挪动自己的朝向,让自己始终都对着钟仪跪着。
钟仪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便小口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龙钟沙哑的声音淡淡道:“论道家教,将军府便教你对长辈对大臣,不跪不拜?”
跪在地上的钟忞书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手脚冰凉,手紧紧攥拳,抬眸看向晁昔心示意她快跪下。
晁昔心淡淡一笑,反而手直接搀住钟忞书的腋下,将人强行拉起,吊儿郎当道:“尚书令言重了,对尚书令晚辈自然是敬的,只是母亲临行前曾特意吩咐,在尚书府内行事心意到了便是,毕竟边境蛮荒之地陛下还需晁家镇守一方。”
钟忞书吓得双腿发软,若不是半靠在晁昔心身上,他就已经摔在地上了。
钟仪手中的动作却猛地一顿,耷拉的眼皮抬起看向晁昔心,后者依然笑盈盈丝毫。
一缕不易察觉的情绪在钟仪的眸中一闪而过,她将茶杯盖扣在杯口,苍老的声音就像是砂纸磨着几人的耳朵,“忞书,你先出去候着。”
钟忞书眸中不解,下意识攥住自己的衣袖。
“还跪着做什么,没听到尚书令下令扶着忞书出去候着。”晁昔心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人。
阿然阿红立刻反应过来,匆匆起身从晁昔心手中接过钟忞书,恭敬道:“是。”
晁昔心给予钟忞书一个肯定的眼神安抚他此刻的不安。
等钟忞书离开正堂,她才转过身重新面对钟仪。
虚拟框早就已经将人物选定,一个巨大的蓝色虚拟箭头指着钟仪,旁边便是关于她的相关介绍。
其他的并不重要,重点是女帝与钟仪看似君臣一心,可偏偏两人都各有心思,女帝对钟仪并不是完全信任,提携钟仪也只是想要控制左右相,对钟仪并未放多少实权,而钟仪明面上是忠臣,背地里搜刮百姓贪污受贿,甚至悄悄安插人手在帝宫,随时探听女帝的一举一动。
所以晁昔心给了个暗示,女帝贬晁家送至边境是别有安排,告诉钟仪她身后依然有晁家甚至有女帝。她吃定了钟仪不会去问女帝,而边境山高皇帝远,钟仪想要知道那边的情况,也需要很长时间。
‘嘭’茶杯重重的放在案几上。
站在钟仪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匆匆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半分。
“来人!将晁昔心拿下!”钟仪鹰隼的双眸锐利如剑。
一声令下,从外面又冲进来十几个女奴,将晁昔心团团围住,她们刚刚见识过她的蛮力,谁都不敢第一个上前。
晁昔心面色如常,依然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模样,哼笑道:“都说尚书令深得女帝信任,步步高走,如今已有与左右相分庭抗衡的趋势,可今日看来,啧啧……”
她摇了摇头,眼中怜悯。
若真的想要拿下她,钟仪可不会将可有可无的钟忞书先调走。
“呵呵……”钟仪沉声冷笑缓缓站起身,“晁昔心,在老妇面前耍心眼?可知老妇如何走到今日高位?老妇便亲自将你压入帝宫,晁家这唯一的一根苗子,看来今儿便要折了。”
在一旁的嬷嬷赶紧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拿下!”
女奴们最后一咬牙冲上前将晁昔心控制住,但奇怪的是这一次晁昔心竟然没有挣扎。
她依然看着钟仪,嘴角勾起,“如此,也好。”
两人穿过人墙对视,钟仪始终没有看见晁昔心的一点慌张,她眸色暗了暗,女帝难道真的另有打算。
她挥了挥手,让众女奴们退下。
女奴们这才退出门口,但也不敢走远生怕再有召唤。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钟仪浑浊的目光打量晁昔心,晁昔心的举止做派与之前分明一模一样,可偏偏她却觉得面前的晁昔心,与曾经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