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儿!你终于坐起来了!”柳母喜极而泣,张开一双虎虎生风的双臂,又想朝柳闲亭扑过去,就在快要贴上的时候又生生的止住,然后握住后者的手。
“这么多年,娘只能看着你越来越虚弱地躺在床上,不曾想冲喜竟真的将你冲好了!”
柳父亦是红着眼眶鼻子酸涩的跟着道,“夫人说的对。”丝毫没有虬髯大汉的威风。
柳闲亭没想到柳父柳母变脸变的这么快,见这两人的态度有所松动,这才将视线落在虬髯壮汉的那只黝黑的糙手上,敛着眉略显凶狠地朝着对方扬了扬下巴,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给!爷!撒!手!
柳望亭愣了愣下意识松开手,心中略感惊奇,没想到他大哥冲个喜竟然连性格都变了,果然男人成了亲就会长大,有点儿小羡慕。
他笑嘻嘻地朝着柳闲亭道歉,“既然大哥喜欢,那弟弟就不送他回去了。”
“……”
柳闲亭闻言静默了下,误把亲弟当作‘冯家女’,也是没谁了。
但是这也不能怪他没认出来,原身常年躺在屋里不出门,而柳望亭又是个跑船的,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次面,时间久了,自然就生疏了几分。
不过,‘冯家女’若真长成虬髯壮汉这般,那他宁可心梗一了百了。
柳闲亭轻哼一声,当作回答。
蓦地,他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如潮水迅速退去,一瞬间身体被掏空,胳膊一软,直挺挺地砸在床上。
艹!
这一砸,差点儿心脏骤停。
不仅将柳闲亭砸了个七荤八素咳嗽渐连连,也将柳家三人吓得大惊失色脸色一白。
柳闲亭张着嘴仰面躺着,缓而慢地控制着呼吸的节奏。
柳家三人见状,亦是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就怕扰乱了他的气息。
呼呼,吸吸,呼呼,吸吸。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约莫一盏茶后,柳闲亭的脸色才渐渐有所缓和,心道,这是什么破身体,比娇滴滴的林妹妹还要虚。
随即,视线忍不住又落在冯栖寒身上,一袭朴素的纯红嫁衣,眼尾抹着红胭脂微微上挑,右耳耳垂上点着一抹红,似是耳饰又似是朱砂痣,忽而有些心猿意马了,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能不能享受鱼水之欢?
答案很明显,不能。
就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只是瞧两眼就能让他心跳过速激动的晕过去,若是再亲亲抱抱......和爱爱,他怕是能当场心悸逝世。
嘤。
心里不禁默默地落下两滴男儿泪,这具身体也忒不中用了。
“儿砸,既然你和……”柳父顿了顿,蓦地发现他不知道新媳妇的名字,便改口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不杵这儿碍眼了。”
话毕,便拉着柳母、柳望亭出去了。
屋子里少了三个人,柳闲亭觉着空气都清新了许多,粗粗地打量了一眼房间,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热烈又暧昧,让他才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有了不安分的念头。
冯栖寒见柳闲亭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看他这个大活人,便动了动腿走近床边,眼眸半敛,从上往下地俯视,“你在想什么?”语气冷冽,透着几分不满。
闻声,柳闲亭侧头望了过去,正好撞上那双含情桃花眼,赤红色的眼尾似弯钩般上挑,勾的心脏不争气的重重地跳了下。
他将手按在胸口说,“你。”在想你,以及某些暂时不能做的事。
冯栖寒不知柳闲亭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抿着红唇敛眉看了许久,似是想从对方的眼里窥出这简短的一个字究竟有几分真心?
柳闲亭行的端坐的正,大大方方地任由对方看,只是眼底藏起了那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
直到他被盯得再次脸颊涨红,才听到冯栖寒浅浅地笑了下,“我当真了。”
“!!!”
柳闲亭呼吸蓦地一滞,觉得这笑容好似夺命的弯刀,瞬间将他的心收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