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低头看她,默了默依言坐了下来,只是那张国字脸涨的通红,怎么都算不上好看。
柳闲亭三人纷纷敛下眉眼,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没看见。
一时间,房间里寂静的只能听见冯老爷重重的吐气声,俨然心里憋着气却敢怒而不敢言。
对此冯夫人好似视若无睹,随意地拨弄了两下手腕上的金镯子,一锤定音道,“五千两就五千两。”
柳闲亭瞥了眼冯老爷,脸色已然涨的发紫,他敛起眼睑藏住笑意,半是踌躇半是担忧地问道,“冯夫人当真不再考虑下?毕竟五千两不是个小数目。”
“区区五千两,于我们何家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柳闲亭眉头一跳,“......”好财大气粗的口气!
转念一想,冯夫人闺名就是姓何,只提何家不提冯家,莫非她这是打算给娘家人独做?
他眼眸转动再次看向冯老爷,果然对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而他不介意再拱一把火,“晚辈早就听闻冯夫人娘家乃鸳鸯城商界翘楚,今日一见属实让晚辈大开眼界。”
冯夫人闻言顿时挺直了腰杆,俨然对柳闲亭的恭维很是受用,只见她抬了抬下巴冷哼一声,神色高傲的全然没瞧见冯老爷眼里的恨意。
见目的已经达成柳闲亭见好就收,毕竟银子再多也不如揣自己兜里心安,“这五千两劳烦冯夫人全都兑换成银票,十张百两的,四张千两的。”
冯夫人自然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冯夫人,见事情办的差不多瞬间挂着一张脸,活像是他们欠了她五千两似的。
柳闲亭嘴角微勾笑了笑,又说了一遍,“劳烦冯夫人。”语气不卑不亢。
冯夫人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使唤身边的婢女桃红亲自去办,“本夫人已经让人去拿银子了,你何时交出画作发亮的法子?”
“请冯夫人放心,待晚辈见到银票,就立刻将这个方法亲自写与您。”
冯夫人莫名感到一丝怪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想到何家现在如日中天的实力,柳家自是得罪不起,可出于商人的谨慎,她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本夫人怎么相信你写的是不是真的?”
“只要银票是真的,那方法自然是真的。”柳闲亭眉尾一挑意有所指,又怕惹恼了冯夫人,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他满脸堆笑地恭维道,“更何况以您娘家的实力,我们柳家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您也有办法抓回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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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茶足饭饱,柳望亭驾着牛车悠悠地走在桃花镇的青石街上,时而停在布庄门口,时而停在首饰店门口,时而停在点心铺子门口……
直到牛车堆得满满的,柳闲亭这才勉为其难打道回府。
“哥,我今天可太开心了。”
柳闲亭闻言正靠坐在冯栖寒的怀里,他侧头看了眼前方驾车的柳望亭,后者将鞭子举在手里一晃一晃的,像个八、九岁的天真稚儿在欢呼雀跃。
他问,“还生气吗?”
柳望亭动作一顿,鞭子落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眼冯栖寒,又看了看他,一脸络腮胡在空中翘了翘,笑的有些傻气,“不气了。”
对于冯家李代桃僵这事儿他早就不气了,只要柳闲亭夫夫二人过的幸福就行,更何况他们刚刚才从冯家捞了五千两银子,都够他跑一百年的船了。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还有点儿......莫名的兴奋。
柳闲亭不知道便宜弟弟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弯起唇角冲对方笑了笑,“不气就好,咱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熟料,他话音刚落柳望亭就红了眼眶,语气哽咽地回道,“嗯!一定会越来越好!”
柳闲亭蓦地呆住了。
问:一米八几的络腮胡壮汉当着他的面儿哭了要怎么安慰?
哭太丑,不会。
柳闲亭闭了闭眼决定放弃当知心温柔的好哥哥,“哭啥呢?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哭转过头哭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