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4 / 27)

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居仁斋。

他在书桌前坐下, 眼神放空地盯着半空中的某一个点,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镇纸,指甲都泛着点白。

姨娘竟不是得了病死的么?

父亲那句“律哥儿死后, 你以为阮姨娘为何会紧跟着便去了”到底是指什么?

若是他理解的意思, 那么姨娘便是被人害死的, 而害死她的人,是她在府里唯一能依靠的侯爷。

难怪大哥刚病逝没多久, 姨娘便也跟着染上重病去世了。

姨娘身子虽弱, 却也没弱到那种地步。

这侯府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龌龊事?

无怪乎初儿铁了心地要离开侯府。

那他还在留恋着什么?

留恋着那个给初儿下避子汤的太夫人?

还是侯夫人?

侯夫人一天都不曾把他当作过亲生儿子看待。

虽然他也不怪她,他又不是她儿子。

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北定侯爷, 那位害他亲娘丢了性命的人。

那日他在侯爷面前就明确地表了态, 说他绝不会娶晋宁县主为妻, 侯爷当时就跟他说,他不止他一个儿子, 他能扶他坐上世子之位, 就也能将他从世子之位上拉下来。

这劳什子世子之位, 谁要谁便拿去吧,他又不稀罕!

裴源行抿了抿唇, 扬声唤来了候在门外的风清。

他看着垂手立在桌前的风清,命道:“收拾收拾东西。”

风清惊得睁大了眼睛, 愣愣地问了句:“世子爷这是要去哪儿?”

没听说世子爷最近要出一趟远门哪。

裴源行言简意赅道:“搬出侯府。”

凤仪宫。

皇后瞧着云初倒跟晋王妃说的一样, 心里便对她生了一丝好感。

她心里虽如此想着, 面上却分毫未显, 目光淡淡地道:“新年宫宴上,本宫觉着晋王妃用的香露甚是雅淡好闻, 不如旁的香露那般香得腻人,晋王妃跟本宫提起那是你调制的香露,不知你可有空再帮本宫调制几瓶?”

云初规规矩矩地谢过皇后,又道:“皇后娘娘既喜欢,民女回去后就再调制几瓶香露出来。”

她态度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皇后喜欢她的香露便喜不自胜。

皇后的目光在云初的脸上审视了几息,又道:“你这调香的本事是从哪儿学来的?本宫瞧着倒是不输宫里头的调香师傅。”

云初不疾不徐地回道:“谢皇后娘娘夸赞。民女的母亲擅长调香,民女耳闻目染,便对调香有了几分兴趣,从母亲那里学了些调香的本事。民女平日里闲来无事时便会调制香料,以打发打发时间。”

她虽经营着香料铺子,以调香生意为正经营生,但这些事自然不必跟皇后多言。

宫里头不比外头,言多必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皇后也未必对这些市井之事感兴趣。

皇后又跟云初闲聊了几句香料之事,忽而想起了一事,扭头对晋王妃道:“晋王妃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晋宁了吧?今日倒是凑巧,晋宁过了晌午后便会来本宫这里,你也见见她。前两日,皇上已开口将她许配给裴世子,本宫瞧着,他们俩倒也算是郎才女貌……”

云初纤细的脊背陡然僵住,浅浅的涩意自心尖蔓延到全身。

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绪。

晋王妃深知皇后的性子断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旁人面前提及圣上,皇后这般说,定是故意而为之,以试探一下云初的心思。

晋王妃微微颔首,佯装附和道:“皇后娘娘倒是提醒了臣妾,臣妾果真有些年不曾见过晋宁了,也不知她现如今长得是何模样了。”

皇后弯了弯唇,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云初,继续道:“女大十八变,晋宁那孩子是越长越漂亮了,又刚被皇上封了县主,皇上觉着裴世子和晋宁志同道合,一个英勇善战,一个将门之女,倒是十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