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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宿醉了?就穿了一件单衬衫,不冷吗?那个男人又是谁?朋友?梁老师怎么会有风格那么跳脱的朋友?

所以,刚刚做贼心虚躲起来干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大大方方偶遇上前打招呼还好说,现在过去,心里总感觉别扭不自在。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男人扶着梁寄沐一起进电梯。

一步错步步错,方逾拾回到卧室,心里还想着刚刚车库那一幕,止不住的懊恼自责。

是他单方面的问题,为什么要牵扯对方?

平心而论,就算是闹别扭,如果梁寄沐看到他不清醒的状态下被陌生人带回家,会不会上来问?

答案显而易见。

想到这点,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号码。

点击拨通按钮的瞬间,方逾拾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能把梁寄沐的电话号码背下来了。

待机的声音嘟嘟几下,漫长又焦灼。

好半天,才有人接通。

梁寄沐声音很低:“小拾?”

“梁老师。”方逾拾第一次那么希望,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对面那家阳台上有人,“我那个、就是……想问你一下,明天能赶回来吗?”

说完,自己都不忍直听地痛苦面具。

社交小能手的人生遭遇滑铁卢,怎么能说出这么生硬这么傻逼的开场白?

梁寄沐倒没觉得有啥,笑道:“凌晨四点,你是因为担心这件事没睡着?”

自上次接完电话,两人就没交流过。

还以为开始了冷战,没想到梁教授是真的大人不记小人过,语气听不出半分芥蒂。

刚从网吧回来的方逾拾摸摸鼻子,再也扯不出谎。

梁寄沐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宽声安慰了两句:“放心,赶得回去,我现在已经在海城了。”

方逾拾追问:“还以为电话打不通,您那边忙完了吗?到家了吗?梁老师也准备休息了吗?”

梁寄沐选择性回答了其二:“那边已经忙完了,短时间内不会联系不上的。现在准备眯一会儿。”

明天的婚礼有记者,他们再天生丽质也要收拾一番,约好了早上六点去做造型。

方逾拾关注点不在此,难得执着:“你回家了吗?”

梁寄沐沉默了会儿,问:“小拾,是有事找我吗?”

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

方逾拾翻了个身,枕头都被踢掉,撞到了床头柜上的汽车模型。

他手忙脚乱扶住模型,转个身,把头埋进另一个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没事。梁老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或许,梁寄沐不说,只是不想他打扰。

跟那个男的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商量吧,人家也没必要事事跟自己交代。

方逾拾匆忙道了句“晚安”,挂断电话。

手机后台的外送软件还缓慢耗着电,显示在养生护理的店家界面。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的亮光照在眼睫上,落下一片阴影。

方逾拾用力划了好几下,才把后台运作的软件划掉,结束了耗电。

闭上眼睛,担心之后冷静片刻,满脑子都是刚刚地下车库看到的那一幕。

两人离得好近。

不管出于什么关系,都离得太近了,近到一方稍一回头,就能贴到另一方的脖颈。

凭什么那家伙穿成那样都能靠近梁寄沐?

方逾拾承认自己有些嫉妒。

但这个嫉妒不太能见得光,隐秘滋生于暗处的种子,本来就该烂在原地,不去祸害别人。

他有点失眠。

抽屉里的安眠药已经很久没吃过了,此刻静静躺着,像是诱惑。

方逾拾看了会儿,完全没有兴趣。

也懒得开灯,直接赤脚下床,去酒柜里拿了几瓶洋酒出来,懒洋洋躺在阳台的秋千里,边喝边看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