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告诉姨太太才是。”
说完又看向薛宝钗:“宝姑娘是个有福的,我们家得了她,姨太太可不要舍不得啊!”
这是要谈及她的婚事。
薛宝钗听完佯装害羞垂头,借口遣丫鬟去沏茶拿糕点离开。
心中不免好奇,鸳鸯可代表贾母的脸面,老太太这是认可自己了?
她心中不信,脚步也有几分踌躇。
这边鸳鸯见薛宝钗走了才笑道:“原是娘娘写下手谕后脚陛下便到了凤藻宫听闻此事龙颜大悦只说才子佳人,佳偶天成。既听了这喜事定要赐下贺礼才是,这不,连忙便给姨太太呈来了,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说完,忙佯装打嘴:“瞧我竟是忘了,该打该打,还不改口,该喊亲家太太才是。”
此话落地,薛姨妈顿时被这天大的喜事砸得眼冒金星,薛贾两家上下一片喜气。
*
立冬后,扬州的天气虽称不上冷,但外间的风有些紧,呼啸吹得人心底生寒。
林黛玉缩成一团,脑中无限回响雪雁方才来报说运来的物资与清单上的大相径庭。
她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薛家会那般做。
可事实确又让她不得不信。
她心底确实已做好如此准备,但真真切切感受时还是忍不住心寒。
她将脸埋进臂弯里试图在这个凉薄的世道找回一丝暖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下一秒便真的被暖意包裹。
软软的毛毯上萦绕着琼花皂角的清香。
那是顾青青特意制作的,也不知她添了那些辅料,那香气比之市面上所见的持久。
雪雁知晓她喜欢,在贾家便缠着顾青青要学着制作皂角。
现下,不仅是顾家母子的衣裳留有这等味道,她的衣物也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琼花的香气。
她感受到身前人影为她盖好毛毯后,却未离开。
只以为是紫鹃或者雪雁来寻她。
“我没事,我马上回去。”林黛玉依旧将脸埋在臂弯里不肯抬起头,闷闷地回了一句。
可谁料到,那人却恍若没听到似的,黑色的影子反倒顺势在她身旁屈膝半跪下,仰望着她凄凄艾艾的小脸:“愿意同我说说吗?”
传入耳的如月色般清冷却异常温柔的声线。
不是紫鹃或者雪雁。
林黛玉光听声音便知是那人,
她松开手臂探出头,垂眸就能看见他桃花眼底浓浓的忧心。
原本是不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的安慰后反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几欲浸湿衣袖。
她飞快侧过头不愿他见着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肩膀却克制不住地随着泪珠抽噎,她的声线破碎:“无用…终究是我无用…”
顾淮璟沉默了一瞬,试探确认黛玉不会抵触后方抬手穿过她的柳腰,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又用毛毯裹住她若柳般的身子,轻轻拍着脊背。
黛玉脸埋在他的肩头,泪水几乎浸透了半边肩膀,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线:“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钱怕也不够用了。”
原来,薛家送货的小船由方嬷嬷同二丫签收后,二人对照清单本来还嘀咕着怎么这么少,是不是还没到时,
紧随其至的是好几艘吃水深的巨型商船在旁停靠。
本以为也是送往疫区的,二丫上前去交涉却被赶了回来,只说是富商购买之物。
二丫错愕,却也没多想。
还以为是薛家没买到清单上的数量,毕竟这瘟疫来得确实毫不讲理,大家也不是什么神仙能预知后事。
本不纠结,但随后那一批批贴有薛家封条的货物自商船抬下时,饶是再笨也该明了。
于是马不停蹄跑来告知黛玉。
二丫说话没有弯弯绕绕,直接破口大骂:“我见着了,他们分明把货都买着了,可却不守信用给我们,姑娘,这真的是您闺中好友?便是陌生人也没有这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