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父亲挂在密室里画像上的女子,极其相似。”脸蛋的轮廓,还有那双眼睛,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
伏案的俊美男子闻言抬头,“你说什么?”俊脸出现浮动。
素日以来,就没有见严韫脸上出现一点缓和,别说缓和了,连起伏都没有。
一直冷冰冰,生人勿进,再往深了看,只有不耐烦。
“属下说,广陵传来信,夫人有消息了。”
男人不管手上正在整理的卯册,丢下狼毫笔,几步行至案前,“讲。”
“您将沈大小姐带回去后,夫人便开始收拾细软,叫身旁的香梅将细软给当了。”言罢,下属叫后面的人将沈辞宁让香梅在广陵当掉的物件拿上来,已经全都被他们给赎回来了。
展开后,严韫一眼便瞧见了,都是她的私人物什,从前他叫人给他搜罗的新鲜玩意,沈辞宁一件都没有带走,全都留在了北苑。
那些东西崭新,想必她连碰都没有碰过,就连他让人打造的针,特制的丝线,也不曾动,没有沈辞宁的气息。
有气息的她同样不带走,全给当了。
严韫见到许多她常用的,除却换洗的衣衫,就连珠钗她都当了,倾身拿起了一支见她簪过的珠花,指腹细细地摩挲。
“”
他在最下面翻出了一件苍青色的大氅,针线密织,团文修竹的纹样。
她的绣艺精湛,母亲也赞不绝口,严韫身上的衣物已经是宫内的尚衣局最好的嬷嬷做了,依旧比不过沈辞宁。
那日她拿了大氅来,他没有收,沈辞宁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他事多忙碌便忘了,一转眼便到了夏日。
她把一切都当得无比的干净,离开了广陵,是不想与他有牵扯了?
下属接着说道,“夫人身旁的奴婢当了细软后,还雇了马车,当夜里乔装改扮,便带着夫人离开了广陵。”
“去了何处?”他的人都查不到。
“当夜城外正在击溃流匪,您”
男人目光一凝,心下紧慌,难不成她思及这种可能性,他心中骤然疼痛,连眉头都不住紧缩。
“结巴什么?”
下属吓了一个激灵,“守城门的官兵说,在那日出城的人中,见到夫人了。”
沈辞宁的乔装不错,并不起眼,可她那双透彻清亮的眼睛叫官兵留下了印象,严韫赏了重金,许多人想拿,正绞尽脑汁地帮忙寻找。
重金之下必后勇夫。
两名弱女子,想要离开广陵,必定走城门。
“夫人和丫鬟在外遭到了流匪,其实那日大人也见了夫人。”不过没有认出来。
言及此,严韫的脑海当中已经闪过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那个他觉得身形脸部的轮廓与沈辞宁无比相似的,被流匪挟持的人。
原来不是错觉,竟然真的是她。
是因为脏泥和属下给的错误情报叫他误认为沈辞宁好好的在北苑,让他误以为那个人不是沈辞宁,就是一个与她相像的女子而已。
实则,她就是沈辞宁。
男人的手止不住一抖,当时沈辞宁被人扼住脉颈,若是他偏离一星半点,沈辞宁将会命丧流匪之手。
后知后觉的真相,叫严韫心中浮出诚惶的后怕,同时又生出庆幸,还好他成功射杀了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