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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态自然地揽着容玉烟往外走。

容玉烟比国王要高一些,他将一侧手臂负在身后,身体向国王倾斜过去,好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尽可能地缩短,又将头凑近对方,保持视线与对方平齐。

这样的姿态,看起来,不是上下级,也不是君臣,是师徒,又高于师徒。

岚望舒站起来,恭敬地躬身行礼,视线却始终落在科尔国王放在容玉烟背上的那只手上。

他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科尔国王有五个雄子,许多雌子,可是,徒弟,却只有一个。

太子可以废,皇子可以废,可是,这唯一仅有的徒弟,恐怕,国王陛下是离不开的。

毕竟,国王陛下手中,有两件最重要的宝贝——一黑一白两座塔——他没有把白塔给太子,却把那座黑塔,给了自己的徒弟。

想到这里,岚望舒心中难免有些自嘲。

这或许是目前为止,他找到的,自己和这位父亲之间,最大的共同点了——他们都极为看中,且深爱,面前这只银发蓝眸的雌虫。

思忖间,容玉烟走到岚望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手臂,低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岚望舒看一眼容玉烟离开的背影,又转向科尔国王,恭敬地听候对方差遣。

他以为国王会像以前在学校的导师那样,送走了一个谈话的学生,接着又将下一个学生领进房间去单独谈话。

然而科尔国王却是直接走到岚望舒边上来,坐进沙发里,姿态闲散地翘起腿,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子,

“坐下聊?”

科尔国王很年轻,只从长相上来看,甚至比马克还要年轻,穿着也极为随意,完全看不出任何王公贵族的样子。

可哪怕是此时这样随意的坐姿,也掩藏不住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和威压。

这是远比法尔亲王和温特公爵要可怕的气场,这气场让他即使这样看似随和地笑着,依旧让周围的虫感到难以言说的畏惧。

看守在门边的侍从将头埋得很低,噤若寒蝉地缩着肩膀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上,为这对父子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岚望舒在科尔国王身边坐下来,和对方隔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科尔国王手肘撑在额角,头随意地向一侧歪着,静静看向岚望舒。

岚望舒脸上没什么表情,端坐在一侧。

他的神情之所以这么僵硬,倒不是像那些离开房间的侍从那样出于对国王的畏惧。

岚望舒此时遇到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位国王父亲相处。

他既没有和雄父相处过,也没有和国王相处过,这两个身份叠加在一起,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岚望舒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那里恶劣的环境,教会他如果不想挨打,如果想要走出去,就要懂得察言观色,懂得看人下菜碟。

面对容玉烟,他会扮演坦诚直率中又透出几分无伤大雅的心机的小虫,面对法尔亲王,他会扮演乖巧中不失聪敏的晚辈,面对韦恩,他会扮演恩威并施的可靠兄长……

他怀揣着各种面具,在不同场合佩戴上,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现在,那些面具,有些派不上用场了。

看人下菜碟,他看不清眼前“人”的真面目,不知道怎么下菜碟,不知道应该用哪张面具,才能让对方满意。

但有一条,岚望舒是懂得的,在不知道怎么相处的情况下,把先手,让给对方,他见招拆招便是。

所以,岚望舒看似随意地问:

“陛下,想聊什么?”

国王坐起来,瞥一眼手边清透的茶水,有些不满地轻蹙眉头,抬眼看向旁边吧台,然后眉毛一抬,隔空拿了两杯冰镇碳酸饮料过来,一杯送到岚望舒面前,一杯自己打开了,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岚望舒倒是没想到贵为一国君主,竟然不爱喝茶却喜欢喝碳酸饮料,但他没说什么,只道声谢,将易拉罐打开,跟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