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宋霆越安抚她,护着她出了马车,那白衣男子见他这般维护怀中女子,心知此女于他而言非同小可,奋力一搏挣脱开夏衍的缠斗转而往他这处来。
顾锦棠方躬身欲要小马车,忽的一并长剑来至眼前,还不待她惊呼出声,宋霆越拔剑挑开那道剑锋,复又将顾锦棠往怀里拉。
那人却不肯轻易放弃,刀刀攻向顾锦棠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宋霆越一心只想护她,竟是未曾察觉身后又袭来一人。
“王爷小心。”夏衍急呼一声,宋霆越忙转身去挡,先时那人见状亦扔出杀招,腹背受敌,前又分了不少心思在顾锦棠身上,将她拢得越发紧,一番厮杀下来,右臂和背后各挨了一刀。
二人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越发使出浑身解数围攻,然宋霆越的名号又岂是白来的,即使这会子怀里拥着人,平复心神聚力后不过数十招便杀得二人节节败退。
此二人乃是燃灯教中屈指可数的高手,合力也未能及过宋霆越半分,当下不免心中颓然,吹了口哨欲要撤离,宋霆越看出他们的意图,吩咐夏衍抓个活口,已死的不必去管。
风平浪静后,顾锦棠的鹅黄色夏衫被他手臂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可她却未看她一眼,挣脱开他的怀抱跑向身后的马车,全然看不到他所受的伤。
“绿醅,你还好吗?”
绿醅惊魂甫定地从车轮旁站起来,脸色尚还苍白着。
“我没事,三娘你呢?”绿醅活这么大没见过杀人的场面,声音随着手脚一起发颤。
顾锦棠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我也无碍,一切都过去了,无事了。”
天色微暗,崔荣借着点点月色观察宋霆越的面色,再看看后边转而去关怀云珠云枝对王爷不理不睬的顾娘子,神色复杂。
“王爷,顾娘子无碍,您留了很多血,需得速速止血。”崔荣一面说,一面手忙脚乱地去行囊里寻找可以用来止血的药物。
宋霆越回到马车里坐下,崔荣帮他脱下上衫,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立时显露出来,相比之下,右臂上的伤就要寻常许多。
“去叫她来。”
崔荣知他是想让顾娘子替他上药,当即下了马车转而去请顾锦棠过来。
顾锦棠将绿醅三人送上马车,这才不情不愿地随崔荣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小瓷瓶。
“娘子当真狠心,就连一句谢也无。”
顾锦棠取下盖子,正欲挤出个谢字来,又听他冷冷开口:“你方才是不是巴不得本王就此死了,你便可自由了?”
事实上,顾锦棠不是这会子才想他死的,她早就暗自腹诽过:他怎的不早些时候死。只是这东西太过玄学,着实不可靠。
被他说中心事,顾锦棠有些窘迫,没有答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往他伤口处撒药,看着那道新伤添在旧伤上,不为所动。
药粉落在伤口处,刺痛感越发清晰,宋霆越不知捱过多少次这样的痛楚,可这回他却觉得格外难忍,那伤口的痛感直往心口上钻,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是心烦意乱加剧了伤口的疼痛,还是伤口的痛感牵动了他的心神,他只知道,此刻在顾锦棠的眼里,他比不上她那贴身丫鬟的一根手指,甚至就连云珠云枝,他也是比不过的。
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人,至于心,可有可无。宋霆越这般安慰自己,可心中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挫败感却欲要将他吞噬,令他心乱如麻、方寸大乱,仿佛那刀伤不在背上,而是在心上。
待顾锦棠将那伤口处撒上药后,崔荣递了两条披帛进来,顾锦棠淡淡扫视一眼,见是她因为不喜欢而没用过的,抬手接过来漫不经心地缠在宋霆越的伤口处。
浓重的血腥味入鼻,顾锦棠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语气平平地道:“我不懂照顾人,还是让崔小爷在马车内照看王爷吧。”
说罢也不等宋霆越答话,一溜烟地下了马车转而往绿醅她们坐的那辆马车走去。
若非先前在上清寺也经历过一遭刺杀,后又被那燃灯教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