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九半信半疑捡起来咬了一口,眼睛一亮。
“还真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个甜果吗,我看这个长得大小颜色和它差不多,估摸着味道也应该不差。”
陆遥遥说着也挑了个拿起往嘴里送。
说来也怪,先前她还有些焦虑的心情被对方这么三两下插科打诨的就给抚平了。
从城门口御剑到仙居要一个时辰,可若是驾车骑马的话,估摸着就要两三天了。
加上夜路多,越往北环境越恶劣,风沙也越大,没准还得耽搁一日。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下,他们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道路崎岖,车子颠簸,好几次陆遥遥胃里翻江倒海,险些给吐出来。
好在半个时辰过去后,终于来到了宽敞的大路。
不过风沙也更大了。
陆遥遥眯着眼睛,正欲将帘子拉下来,隐隐在漫天风沙中瞧见了几道人影。
紧接着,随着马车越往前,看到的人也越多。
沿着边境往大漠走,全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
妇孺老少,沿路乞讨,在日渐昏黄的天色里显得苍凉绝望。
白十九也瞧见了,“是燕城的难民。”
燕城,陆遥遥后知后觉想起,正是店小二提起的那个兵败,被逍遥王抛弃的边境城池。
他继续说道:“如今燕城被北戎占了,这些逃出来的难民还算好的了,若是能一直南下,到了王城还能活下去。活不下去,死在路上了,也至少能死的体面。”
陆遥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面如死灰的难民。
“体面?这叫体面?”
白十九掀了下眼皮,俊美的面容平静如枯井。
“死在路上,总比落在北戎手上好吧。”
他说得隐晦,陆遥遥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自古王朝更替,成王败冠,明面上是上位者权力的角逐,实则胜败都是百姓的苦难。
像燕城这样,逃出来还能苟且。若是没逃出来,烧杀奸.虐,只会更加生不如死。
一时之间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一向话唠的白十九也不说话了,他合上眼似闭目养神。
陆遥遥竭力不去关注外面的情况,谁知她不去看不去想,外头的难民却瞧见了他们。
“啪啪”,有人在拍打着马车门。
“大善人,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吧!”
“没有吃的,水,水也好!我孙子已经快三天没喝水了,求你了,老头子我跪下来给你们磕头了!”
“善人,善人……?!”
“少挡路!滚一边儿去!”
前面驱车的车夫拿着鞭子就要甩过去,在快要甩到那老头子脸上的时候,陆遥遥大声喝道。
“住手!”
她掀开车帘,又命令道。
“停车。”
白十九眼睫微动,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前面的少年。
“别忘了天命束缚。”
陆遥遥没好气道,“我知道,不能改变他人命数,干涉他人因果是吧?”
她也很想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她很难做到。
车外老人抱着头瑟瑟发抖,身旁的小孩儿被吓得哇哇大哭。
其他的难民更是慌乱不知所措。
他们望向陆遥遥的眼神,让她下意识想起他们面对侵略者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无助恐慌。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给他们点吃食银钱什么的总不算干涉因果吧?”
白十九直勾勾盯着陆遥遥半晌,看得她背脊发麻。
他淡淡开口:“不算。”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陆遥遥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把白十九手边的那盘果子给端走。
又从芥子囊里拿了几袋子东西出来。
白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