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的这一秒,鹤见述不可思议地提高音量:“还真的有?!”
一个谎言尚且要用一百个谎言去掩盖,何况是被当场抓包。要是任由小猫发散脑洞,那估计能歪到外太空。
降谷零叹了口气,社死就社死吧,他决定坦白了。
“其实我约了风……”
“不许去。”
鹤见述仰起脸,金眸越发夺目。他咬牙道:“除非是正事、大事、跟你的事业有任何关联,否则你不许出门,不许去见那个人——无论是谁!”
降谷零试图上前:“阿鹤,你冷静一点。”
鹤见述冷静不了。
他克制不住了。
“不准去……”
那双从未将锋芒对准降谷零的金眸,第一次以另一个方式将男人完全映入眼底。
金眸中似有异光一闪而过。
降谷零对上了那双眼睛,脚步当即顿住了,神情恍惚了一瞬,四肢僵硬无法动弹。
但降谷零此时还算清醒,眼中满是震惊。他想说点什么,却死活无法张开口,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述君!鹤见述!你要做什么?!”
身后似乎传来惊疑不定的高声质问,间或夹杂着让他冷静下来的呼喊。
鹤见述做不到。
他压抑太久了,已经压不住了。
如果说一般人类的情绪阈值上升和下降都有迹可循,鹤见述没有,他承载的黑泥太多太重。
情绪只会是两个极端:压住了,那就永远是快乐小猫。压不住,那就会在瞬息之间变成偏执黑化猫猫。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痕迹表明他开始不正常。
当他坚持用手铐想和降谷零拷在一起的时候,圈着男人的手要求他答应自己绝不会离开的时候,就该知道鹤见述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松田阵平等人一拥而上,顾不得其他,伸手触碰鹤见述,想用这招唤回鹤见述的理智。
少年的肩上背上传来刺骨寒意,让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打颤,时间长了,连牙齿都在发抖地磕在一起。他依旧不管不顾。
鹤见述已经想清楚了,倘若西格玛和降谷零终究无法兼得,他会选择降谷零。
虽然有点对不起西格玛,但他会为西格玛找一个离自己最近的房子,和他当邻居。
他会努力赚钱养西格玛,供他读书生活,也会时不时带着礼物去看他,或许降谷零心情好点头了,他们还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餐饭。
除了无法喊降谷零一声“父亲”,无法跟着他们住在一个家,鹤见述会主动承担起单身爸爸的责任。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求降谷零不要因此离开他。
鹤见述踮起脚尖,双手捧着金发男人的脸,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的理智和情感在极限拉扯,痛苦不堪。
——我在对零哥做什么?我怎么可以怎么做?用这种手段把人留下来,我跟道德败坏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可零哥三更半夜急哄哄地出门要见谁?什么私事不能带我一起!欺骗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耿耿于怀,出门买醉?!
鹤见述颤抖地开口,低哑的嗓音中满是挣扎。
“别去。”
“留下来。”
鹤见述几乎站不住了,整个人半挂在降谷零的身上。他对上男人的眼睛,却又像烫到一样,坚持不了两秒便落下泪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
“拷住我也好,把我锁在身边也好,厌恶我也……不,这个不行……唯独厌恶是我绝对绝对不能接受的……”
鹤见述越是眨眼,泪水就越是往外涌出,视线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降谷零的眼睛。
可他依旧执著地注视着他,抖着嗓音,坚定地往下说。
“西格玛会由我单独照顾,我不会再强求了——不要孩子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