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压着声音、语气却一点没缓和,“要不是那冯银银,你哥的腿能这样吗?”
乐丰年也不平,“你哥的腿就是替他家那娘们唧唧的孩子断的!”
“怎么,几块豆腐、几个银钱就换我们粮哥儿一条腿?!”
乐粮本来被冯银银那几个头磕的有点心软了,但一想到自己的腿,一时也有些不平,他躺了快一个月了、还不能下床,等好了,后半生也就是个瘸子;他冯银银倒好,俩胳膊俩腿完好无损,皮儿都没破一点。
乐鐢没有急着反驳,乐粮受伤这事,他们都窝了一肚子火,得让他们发泄发泄。
等一家子人都安静了,乐鐢才道,“爹、娘,咱们晚上吃什么饭呢?”
乐鐢一句话又把李氏的火勾起来了,“你怎么就知道吃?!”
乐鐢也不恼,“咱们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大后天吃什么?”
乐丰年也被引得更生气了,“你哥哥一条腿都没你那口饭重要吗?!”
“没有那口保命的饭,我们四肢健全又有什么用呢?”
一句话,让李氏等人都住了口。
“爹爹给人看骡子看马,收入很不稳定,近来一个月,只有四五天有活干,每日也就赚三五文钱。”
乐丰年懊恼的坐到一旁,两手抱头,又用力的锤了几下自己的头。
“娘给人浆洗洒扫缝缝补补,收入稍高些,一日里累死累活能赚个六文钱,但一个月也有差不多十日无活可干。”
李氏背对家人,眼泪簌簌的流。
“哥哥……哥哥还不知何时能下地干活,等之后,也干不了什么重活。”
乐鐢接着说,“可咱们这粟米多少钱一斤?难道日日吃野草度日?哥哥之后不用娶妻?”
乐粮心生愧疚,自己一时义气,却没多想后果,“我真是……拖累家里了。”
乐鐢走到李氏身边,从背后抱了抱李氏,又看向乐粮,“哥,您是见义勇为,我们都为您骄傲呢。”
李氏这时也软了语气,“可就这几块豆腐,能吃几天呢?”
乐鐢笑笑,“娘,咱不能坐吃山空啊。”
“什么意思?”
乐鐢道,“我看冯叔给拿来的豆腐不少,咱们留一点自己吃的,剩下的卖出去。”
乐丰年疑惑,“可这也卖不了几文钱啊?五六文钱?”
乐粮也问,“况且咱们只有这么几块,想来也不好卖吧。”
“爹、娘、哥哥,”乐鐢将乐丰年和李氏扶至床前,“咱家没有地,靠打零工收入少不说,还不稳定。”
三人点头,这确实是他们的难处。
“咱得做生意,把生意做起来就好了。”
李氏满脸的期待一下子又蒙上了哀愁,“生意哪那么好做。”
乐粮叹气,“而且咱也没有本钱啊。”
乐丰年想了想,“我再去扛活儿吧。”
李氏啐他,“就你那老腰?”
“我忍一忍,赚够了本钱就不干了。”
“净瞎说!”
“我们有本钱啊,”乐鐢指了指那豆腐,“我们就用豆腐和野菜做本钱。”
“可咱不是说了,那豆腐买不了几文钱。”
“冯叔不是说他妹妹在大集上卖豆腐吗?”乐鐢细细解释,“那三大块豆腐,我能把他分成八十多个小块,都做成菊花豆腐,也拿去大集上卖,一份至少可以卖一文钱,都卖出去,可就抵得上咱们一家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菊花豆腐?”
“还得去寻菊花?”
“菊花跟豆腐能好吃吗?”
乐鐢无奈,以前在现代,她一向是说一不二的,现在频频被质疑厨艺……
“我今日做一份,咱们先尝尝如何?”
乐丰年略显迟疑,“……也行。”
李氏看了看乐鐢,“那我去寻菊花。”
“不用菊花,”乐鐢走到外屋,“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