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只签子,神色仓皇的下山。
未曾过夜,缕春城内便起了流言,言说明小公子在希夷观求签,连求三次,都是下下签,签上是一轮血阳映逃雀,解签说夕阳如血,群雀西逃,是大灾将至的预兆。
只是这日求签之后,明济心便闭门不出,有人想要打探具体的底细,去希夷观问,观内道人却三缄其口,去明府拜访,明济心也闭门谢客。
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小范围交好亲友之间的好奇,本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然而在明济心求签后的第三日傍晚,缕春城内血光漫天。
先有大风呼啸,而后夕阳惨红如火如血,笼罩整个缕春城,乃至霖州境内,都弥漫着血色余晖。
那似乎并不是夕阳西照,而是真正血染满城。
在大风与血阳之下,无数乌鹊凄凄鸣叫,如遮天乌云朝着西北方向,逃窜而去。
高楼上铜铃阵阵,白尽欢居高临下,衣物发丝,皆随风而荡,飘摇不定。
他垂眸看着异像之下的城镇,人群三五聚集,脸上或有惊异,或有惶恐,全在思索这异像究竟预兆了什么。
轻叹一声,白尽欢俯瞰人间界,轻言缓语,落入风中
“天命已尽,人事如何呢?”
无论狂风与夕阳,具不解其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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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生的异像,似乎表示着不好的预兆。
以至于在薛凭兰薛夫人的寿宴上,宾客们在献上自己的贺礼之后,便聚在一起,不约而同的热烈讨论起那诡异的夕阳究竟为何发生。
“我听说曾经有人受到冤屈而让六月飞雪,可能是有人出现了冤屈吧。”
“不不,你们听说明小公子求签的事情了么,说是血色夕阳群鸟逃窜什么的,是不好的预兆,要发生灾祸啦。”
“呸呸!薛老夫人的寿宴,说什么灾祸丧气话,小心明府的人把你轰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希夷观这么多年,还真从没见过这样的签像……”
“……”
众说纷纭,虽然是作为一则奇事来进行探讨,心中却也不由生出不同程度的疑虑。
及至明济心自己来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更叫人心惊胆战了。
而直到夜晚临近,关于这异像的探讨才逐渐被晚间宴会所取代。
薛夫人的晚寿宴如往年一般设在凌波湖旁的翘翠阁,正对着湖中心的玉钩台,按照惯例,翘翠阁与玉钩台会同时出演舞乐,及至晚间酉时会放烟花,一直延续子时才会停歇。
沿湖三十六亭台皆设了宴席宴请宾客,而凌波湖旁也早已经聚满了前来观看宴会的行人,玉钩台的舞乐,正是为了让行人也能够观看。
薛夫人的寿宴,一向是与民同乐。
暗中的流言似乎影响不了玩乐的众人,或者在舞乐之中,早已经被人们抛之脑后。
直到明济心出现。
舞乐停歇,等待烟花绽放的期间,众人已经落座,做好了饮食赏烟花的准备,然而在开宴之前,本该惯例是薛夫人开场讲话的时候,进入高台之上的却是她的儿子明济心。
看到他上台,众人虽然有所意外,却也正常,毕竟明大小姐入了王府,薛夫人膝下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孩子,若说想要借此机会来历练儿子的能为,也算正常。
然而明济心开口讲话,却并不是为母亲贺寿,竟然是让众人早日离开绿春。
“天降异像,是因为缕春要发生灭顶的灾祸。”
明济心一句话,如石破天惊,叫人立刻停下各自的交谈,都震惊或迷茫的看向他。
一时间热闹喧哗的宴会,立刻变得寂静无声。
坐席之上,他的父亲蓦然起身,面色阴沉,母亲也为明济心的话震惊,没想到明济心早些时候,来找自己请求这点间隙的时间交由他来安排,竟然是说这样的话,却更担忧的看着明显被儿子放肆言语激怒的丈夫。
正在斗嘴的沈循策与薛寄月也吓了一跳,甚至忘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