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贞:“……”
她推门,迈进门槛的时,都有点想就这么晕过去。
她心里对自己道,只是把霏霏抱出来,给他瞧瞧,霏霏到底是他送来自己这的,偶有记挂,也无妨。
屋内光亮更甚。
少女推门时,门缝里的光,倾泻而出,如一道线,勾勒出她半边的面颊。
她蓦地回眸瞧陆崇。
今日早上,柳府宴请,她一身珊瑚色半袖对襟,一条碧色绣花鸟杭绸裙,她仪态轻窈,腰肢细细,倚门而望,粉面桃腮,翦瞳更是欲语还休。
陆崇目光微动,道:“怎么了?”
云贞想了想,还是把手中两盏灯,递给陆崇,道:“外头暗,七爷拿着。”
待陆崇接过灯柄,云贞便一溜烟躲进屋里。
她手背贴着自己脸颊,先把药给喜春,叮嘱怎么熬煮,喜春听得点头又点头,忽的说:“姑娘,你脸颊粉的,真好看。”
云贞险些咬到舌头,斜她一眼,这呆娃娃。
她去见冯氏。
冯氏在屋里躺着休息,见云贞回来,道:“没事了,我灌了三杯水,好多了。”
云贞说:“药还是要吃的,暑热不可忽视。”
冯氏点点头,笑了:“你也快些休息。”
云贞咬唇,目光躲闪,道:“七爷,在外头等着。”
冯氏一愣,随即想明白,也是,衙门这么快放她出来,定是动用关系,而她们有的关系,只有承平侯府。
她说:“贞娘,若是去年此时,我定会拦你。但如今,你长大了,也懂了许多道理,有了自己决断。”
“一切端看你自己。”
走出冯氏房中,云贞步伐迟缓。
倏而,白色的猫儿迎她而来,它蹭着她的裙角,猫拳在花鸟图案上团了两下。
云贞蹲下.身,抱起霏霏。
她摸了会儿霏霏,胸口深深起伏,不多时,她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陆崇还在门口。
他长身玉立,手里拿着两盏灯,纠缠在一起的丝绦,已被他解开。
云贞站在门口,呼吸变得又轻又缓,似乎怕一个不慎,会泄露了什么。
她小声问:“七爷,要抱霏霏吗?”
陆崇手上提着两盏灯,他道:“不必,你抱着就好,”停了停,说,“霏霏被你养得很好。”
白猫身体趴在云贞肩头,扭过脸,偷偷瞅陆崇。
云贞有些疑惑,问:“为何不叫它‘一杯’了呢?”
陆崇:“许是已确定,‘能饮一杯无’之人。”
云贞讶然,微微张开嘴,瞧着他,又赶紧闭上嘴巴,朱唇轻轻一抿。
乍然间,“咻”的一声,陆崇与云贞一齐抬头,远处烟火漫天,一朵接一朵,姹紫嫣红,流光溢彩,映衬进他们的瞳里。
陆崇问:“此待如何?”
似乎是在问烟火。
云贞的心,却随着黑夜里闪烁的颜色,逐渐鼓噪。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胜却人间无数。”
今日七夕,陆崇倏而轻轻一笑,道:“正是应景。”
他本就生得好,只是笑得少,显得十分清冷,此时双眸弯起,眼底烟火斑斓色彩,熠熠生辉,有若迢迢银汉,幽远深邃。
望着他,云贞心跳漏了一拍。
走的时候,陆崇拿走了一盏灯。
是那盏莲花灯。
而八角宫灯,留在云贞手里。
她将宫灯挂在窗台处,抬手转了转,忽的发觉,宫灯上的金线,是凤穿牡丹,大吉之寓。
她闭了闭眼,这一切,恍若还在梦中。
须臾,她只低声说了句:“我竟真的应了。”
七月初十,大吉之日。
京中名声最好的媒人,坐着轿子到槐树巷子,前来提亲。
为承平侯府行七的陆七爷。
这事,承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