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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蒋以声的妈妈。
“小春,”孟雨柔微笑着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郁金香田被临春照顾死了不少,现在终于重新被顾伯接手,她甚至还松了口气。
只是面对孟雨柔,临春还有点不太适应,一想到对方是蒋以声的妈妈,她就哪哪都很别扭。
这个夏天,临春知道很多的事,她重新梳理了蒋以声来到桐绍的前后时间,发现一切好似冥冥中注定一般——孟雨柔来到这里,蒋以言来到这里,蒋以声来到这里。
他们从高楼林立中逃离,在田边树下遇见灿烂的美景。
只是世事无常,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导致了现在的后果。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孟雨柔轻声说。
她其实并不愿意生下第二个孩子——一个不被爱着的、毫无意义的生命。
她既恨又爱,矛盾又痛苦。
她怕看见那张脸,怕他骨子里流的血,但又永远记得孩子牙牙学语时喊出来的那一声妈妈。
蒋以声失踪那一夜,她一个人疯了一样去找。
她想他永远别回来,又怕他永远不回来。
她找到他在水沟里被冻的瑟瑟发抖,却还是后退半步,打电话给了蒋以言。
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哥哥,企图让对方替自己去爱弟弟。
所以在蒋以言过世后,孟雨柔才那么难以接受。
她与这个世界的链接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爱仿佛在那一刻也一并断了。
可是蒋以声还叫她妈妈。
他眼圈通红,一字一句沉声质问:“我也是你的孩子。”
于是她连爱他都要罩上一层假面,疯疯癫癫,真真假假,尽力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临春心里难受,沉默良久。
半晌,她拿出手机,打字给孟雨柔看。
【您织的围巾他都有戴。】
【他说过,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九月,开学前几天。
临春端了个小凳,坐在书店门口午睡。
风扇嗡嗡作响,她能听见轻微脚步。
摘下卡在脸上的书本,店外站着一个高挑的人影。
她忙不迭站起来,书本跌在地上。
对方单手撩了门帘,探身进来:“有快递。”
心跳在几秒内坐了趟过山车,临春平复好心情,签收了快递。
收信人是顾伯,拆封时临春在场。
里面只有一张风景明信片,上面盖着邮戳,和一行随手的祝福语。
“蒋以声”三个字落在右下角的结尾,嚣张地占了两格。
一如去年。
顾伯转手递给临春。
临春连连摆手,落荒而逃-
高三的学业很重,临春几乎每天都把自己闷在教室,就连书店都很少再去。
经济稳定后,临夏给她报了语训课,临春的英语成绩稳步上升,听力也逐渐没那么离谱。
一切都朝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