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仿佛隔了层虚无缥缈的雾气,整个世界清清凉凉,一切都浸了水,变得湿漉漉的。
临春被迎面来的寒气吹了个哆嗦,这个月份温差大得厉害,本以为都到了夏天,可气温骤降,只消一天就好似回到前几月的初春。
她重新把窗户关上,回屋批了件校服外套,在书桌上翻翻找找,拿出一本合适的练习册开始刷题。
可能是生病了脑子不好,解题磕磕绊绊,越写越烦。
她搁了笔,想给自己弄点吃的,转身却看见衣柜里塞成一团的粉色猪猪玩偶。
原本是搁在床上的,临冬睡觉喜欢抱着。
只是地方小有点碍事,后来就塞进衣柜里了。
临春把玩偶拿出来抱进怀里,脸埋了进去,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去想。
可心底的难过一波接着一波,海浪似的“啪”一声打在她的心上,力道很大,生疼生疼。她坐回凳子上,那份汹涌的难过逐渐平息,心里的海水漫过口鼻,一点点剥夺氧气,缓慢窒息,心如刀绞。
临春四肢像灌了铅,一步一步走去门边。
来时撑的伞就立在一旁,她拿起来,把门打开。
空气中细细密密的水珠随着冷风扑她一脸,临春抬抬下巴,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
一场摧心折骨的鬼雨,来得这样巧妙刚合时宜。
天比平时暗的要早,“啪嗒啪嗒”,拖鞋踩进浅浅的水坑,在临春的小腿肚上甩了一小串泥点子。她没有在意,依旧踏着满地的落叶残枝,急匆匆地往前走。
她的呼吸灼热,随着小跑时的颠簸轻轻喘着。
依旧是那个狭长的巷道,只是没了檐上的橘猫,也没了迎她的小狗。
书店的门露了道缝隙,临春心上一跳,快步上前。
“吱”一声,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屋里的灯开了一盏,幽暗的黄色暖光。临春听见突兀的乐音,便绕过书柜走去琴房。
她许久没来这个地方,空气好似都蒙了灰。
半掩着的房门后,声音越来越大。临春把手搭在门把上,听得短暂地停歇,这才屈起指节,轻轻叩了叩门。
钢琴后坐着个人影,有一瞬间临春想起了蒋以言。
她嗅了下鼻子,眼睛酸胀,泪意上涌。
蒋以声垂下手臂,坐在那里静静地看她。
两人隔了几步远,视线交汇在空中。
千言万语全堆在心口,堵着了嗓子,又难以开口。
“过来。”蒋以声突然笑道。
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留了半边钢琴凳给临春。
临春走过去,停在钢琴边。
蒋以声捏住她的衣袖,把人牵到身边坐下。
他翻过一页琴谱,是最后那首以《春》命名的小调。
“我哥有没有告诉你,这首歌是我写的。”
临春有些诧异,呆呆地看向他,不知所措。
蒋以声拿出手机,打字道:【那时我上初中,刚学完乐理,我哥让我写段旋律交作业,题目就是…春。】
时空仿佛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发生了扭曲,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临春还记得自己在钢琴前练习时,蒋以言在旁边用手打着节拍,一下一下,全靠强行记忆。
那时的临春还不知道,这段旋律出自另一个人之手。
蒋以声:【你觉得这个谱子怎么样?】
临春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