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时候被一家人围着许愿,便捡起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闭上眼睛,十指交握,许了个愿望。
希望家人身体健康,自己学业顺利,希望可以考上好的大学,最好…考去北京。
她睁开眼睛,却没有吹灭那点平稳燃烧的蜡烛。
暖黄色的烛光在白炽灯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黯淡,晚风轻轻拂过,跳动的火光拢着临春湿润的眉眼,睫毛凝成漆黑的小簇。
梁阙刚才的话如烙痕般印在她的心底,即便努力忽视也依旧没法忘记。
她不是不明白这巨大的差异,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明白就可以-
三月底,还差几天就是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临春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顾伯那里打扫卫生。
她最近在奶茶店帮忙,有小半月没来书店。
其实主要也是避嫌,不太想和蒋以声有太多的独处时间。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她也不是那么在意梁阙的感受,只是每每想到蒋以声,临春总是会不自觉的比较他们之间悬殊的家庭,心情很容易变得失落。
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失落个什么东西。
窗台上的“蒜球”自雪后仿佛打了激素般往上猛窜,临春常看常新,每次来都能看见新的样子。
指节宽的叶片伸展出来,嫩绿的小枝藏在中间,春天来了,万物欣欣向荣,一切都在蓬勃发展。
临春给花浇了水,打扫完卫生后牵着边牧往学校走。
同样的菜市街,她不再从边上绕小路,而是直接从过道之间走。
吆喝声、叫卖声、扯闲话、唠家常,那些杂乱的声音落进临春的耳朵,在早上显得格外热闹富有朝气。
临春有时会耐着性子从一堆杂音中分辨出几句对话,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对上口型就会很开心。有时也会觉得吵得头疼,特别是心情烦躁时,直接摘了耳蜗,世界又是一片清净。
而蒋以声,好像也就真的在桐绍念起了高中。
不像上学期那样吊儿郎当,每天课上拿出自己的书本,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临春看过蒋以声的书,大部分是大学教材,有几个还是英文版本,上面图表纷繁杂乱,她唯一看的懂得就是阿拉伯数字。
“这是编程,你学计算机以后也会学到。”
临春挠挠侧脸,没看懂蒋以声说的是什么。
然而当蒋以声企图给她讲解一二时,临春又连连摆手,觉得浪费时间,大学的东西大学再学算了。
“还没有心仪的大学吗?”蒋以声翻过一页书本,不经意间问道。
临春沉默下来,笔头戳着自己下巴,盯着蒋以声的手指发呆。
心仪的大学太多了,考不考的上才是真问题。
“清北上交都挺好,”蒋以声顿了顿,继续道,“中科大也还行,你考这个应该没问题。”
临春听完直接瞪圆了眼。
好歹是他们省的唯一的985,她自己都没敢想,到蒋以声嘴里就像很好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