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临春过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切身实地的感受到这个字眼是什么意思。
只要带上耳蜗外机,耳朵里就永远都会有声音。她一开始还挺享受, 一个人坐着拍巴掌就为了那一声响,但后来就有点受不了了,特别是晚上, 不摘耳蜗简直睡不了觉。
她每晚都会和临冬做听力练习, 十以内的数字除了四七十以外基本能够分辨。
不过照着这样的进度,英语听力大概依旧得拖后腿, 但这并不算是太大的打击,最起码比全部涂C就对一个要好上许多。
未来逐渐清晰, 好像只要努力就会天道酬勤。
临春站在走廊上,低头把食品袋打开,咬了口馒头。
高三生按着班级分类整齐站在操场上,校长正在国旗下讲话, 呜呜哝哝的,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临春之前搜了几篇百日誓师的演讲稿,大概也能猜到是内容。
她写过太多这玩意儿了,公式化的东西, 也没什么好听的。
大姐今天烧了肉炒四季豆,五花肉切的很大, 临春一口咬住冰山一角,从馒头里叼出来一整大块。
她用食指抵住肉块,把那一整个吃进嘴里,腮帮鼓得满满的,嘴角还沾着些油渍。
左右看看走廊没人,又悄咪咪嘬了口手指尖。
蒋以声抱着双臂,靠在教室后门给看笑了。
临春听见声响猝然回头,那么大一个人就站在她的身后,像鬼似的突然冒出来。
她眼珠子都快瞪掉地上了。
蒋以声走到她的身边,手掌扣在栏杆上,也一并往下看。
临春抬头看着他,嘴里含着的肉都忘了嚼。
想说些什么,但的确没话。
她好像单方面和蒋以声筑起高墙,除夕的雪夜横亘在两人之间,却只有临春一人纠结难受。
“听得懂吗?”蒋以声冷不丁问上一句。
临春听见声响,扭头像身旁看去。
蒋以声已经说完话了,薄薄的嘴唇抿着,也低下头来看她。
两人离得不近,中间甚至还能侧身站进来一个人,只是在那一瞬,临春却看见蒋以声眸中卷起的淡淡难过,仿佛是海平面上被风吹起的那一小片涟漪,就连浪花都激不起来,很快被其他混乱的情绪带过。
少年眉眼浓郁,像化不开的墨。
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问你呢。”蒋以声微微弯起眼睛,“傻了?”
临春回过神来,一手拿着馒头,另一只手比划着问:{什么?}
蒋以声朝楼下抬抬下巴:“听得懂吗?”
临春摇了摇头。
“在说废话。”蒋以声又看向楼下。
临春眨了下眼,一并把目光挪去操场。
她手里的馒头都忘了吃,等反应过来也没了胃口。临春低头用塑料袋把馒头包起来装进口袋,突然想到早上的那个万花筒,嘴唇抿了一抿,小心翼翼地看了蒋以声一眼,对方看着楼下,没有反应。
少年侧脸线条凌厉,轮廓优秀,晚风吹过他的发梢,碎发贴着额角。
临春心跳慢了一拍,手指蜷缩进掌心,就连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