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
蒋以声扯了扯唇角,有点不适应这个对他如此亲昵的母亲:“我在外面上学。”
“在哪上学?”
“南边,一个小地方。”
他没必要对一个病人隐瞒,和孟雨柔的对话反而更加放松。
孟雨柔在钩花边的薄毯,黄绿配色,清新好看。
蒋以声搬了个小凳,坐在藤椅旁边,帮她一圈圈绕着毛线,说上一些有的没的。
“你见过郁金香田吗?”孟雨柔问,“特别大的那种。”
“没有,”蒋以声抬起头,被阳光照的一眯眼,“是什么样的?”
“很漂亮,像洒在绿丝绒里的珍珠,一颗一颗,捡不完。”
蒋以声笑了笑,突然想起顾伯在后院里种了一片郁金香。
可惜,他本来是可以看到的。
“你是不是不高兴?”孟雨柔突然俯下身去看蒋以声的脸。
淡淡的香味让蒋以声有些排斥,他微微往后仰了仰:“有吗?”
“有,”孟雨柔伸手摸摸蒋以声的头发,“怎么了?”
女人手指柔软仿若无骨,在他的发顶抚过,一根根发丝都窜着麻。
蒋以声本就不爱与人触碰,虽然极力克制,但后颈依旧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毛线团掉在脚边,线头散了。
蒋以声低下头,俯身捡起毛线时不动声色地躲开。
咬肌紧绷着,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喉中忍不住的痒,他掩唇轻咳一声,说了句“抱歉”,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冷水浇过脸颊,蒋以声捋了把头发。
双臂撑在洗脸池两侧,耸着肩胛骨,长长舒了口气。
对于孟雨柔的突然亲近,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特别是今天,从护工那里开始,就刻意模糊掉了他和蒋以言的名字。
蒋以声明明知道孟雨柔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着他哥。
可当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看着你,对你说话,却又忍不住让人以为是在对着自己。
蒋以声不想成为第二个蒋以言,却在孟雨柔的面前理所应当地顶替掉对方的位置。
母亲的温柔从不属于他。
“怎么头发都湿了?”孟雨柔抽了几张纸递过去,“年底入冬,最近越来越冷了。”
蒋以声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纸巾,低头擦着手指上的水。
“我给你织了个围巾,”孟雨柔献宝似地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团深灰色的围巾来,“你冬天带着,风吹也不冷。”
蒋以声手指轻颤,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下一秒孟雨柔踮着脚,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蒋以声扣住她的手腕,细细的一点,用力都怕给折断了。
想质问一句“我是谁”,却在开口之前陡然放弃。
他扯了扯唇,把围巾摘下来叠好:“出去再围。”
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