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含混的咕哝声。
“或许这个消息对你有点残忍,”令黎悲悯地看着他, “但不论是在记忆阵, 还是在槐安图中, 我都没有感受到她一丝一毫的气息。”
若孟极的确曾将应缇的残魂养在槐安图中, 而图中却无她半分气息, 那这说明,应缇的残魂早已经消散, 至少数百年。
已经消散的残魂,如何还能重聚,更遑论让她受人世间香火供奉?所以直到如今,祝余庙中也只有一尊没有灵魄的木雕。
而孟极守着这一切几百年,将自己弄得神志不清,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就算曾经有多大的错,也抵消了大半。
令黎觉得,不管如今的他还能不能听进去,他都应当知道真相。
槐安图里没有应缇,应缇已经灰飞烟灭几百年了。
孟极的身体僵直许久,终于缓缓跪落在地。
他沉重的身躯在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垂着头,哽咽道:“我知道。”
他知道。
令黎讶然,看向竺宴。
竺宴眼中一片冷漠。
他先前留孟极一命是因为槐安图下落不明,如今图已经裂了,他实在没有留孟极的必要。他的掌下,白光聚拢。
孟极一直垂着头,仿佛生无可恋,却在竺宴神力即将落下时开口:“你们是在寻斳渊吗?”
令黎扭头看向孟极。
孟极变回了人形,缓缓抬起头:“何必寻斳渊?你想知道的事,我就可以告诉你。”
孟极时而疯癫,时而清醒,他疯癫的时候人事不知,清醒的时候满心城府。令黎知他并不可信,没吱声。
孟极继续道:“六百年前,你元神苏醒,神力大增,也因此引来天罚。你虽是在神魔大战中重伤,但最终却是死在天罚之下,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五百年后当你再次醒来,你却又变回了扶桑的元神,连神力也没有了。”
人形的孟极虽狼狈,却依然俊俏,尤其他的眼神,仿佛天生含着胸有成竹的光芒:“所以你想找斳渊,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令黎道:“你果然聪明。难怪六百年前,你可以搅弄风云,一手谋划神魔大战。”
孟极闻言,低低笑出来,笑声充满了讽刺,也不知是在讽刺谁。
他道:“神后娘娘谬赞了,一手谋划神魔大战的难道不是神君吗?我和负芒,都不过是神君的棋子罢了。”
令黎语塞。
孟极看向竺宴,目光同情:“可惜啊,可惜神君机关算尽,却偏偏没有算到神后娘娘。神后娘娘最终也没有承您的情,又一次自己赴了死局……而我们运筹帷幄的神君,心中那隐秘的痛怕是还不止痛失所爱吧。”
竺宴眼底掠过杀意,手却被令黎紧紧握着。
令黎蹙眉问孟极:“什么?”
孟极哈哈大笑:“什么?这个问题得问您自己啊,天酒殿下,神后娘娘!您两次死去,第一次死于一万年前的诸神混战,第二次死于六百年前的神魔大战,看似都是为神君而死,可你究竟是为苍生而死,还是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