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的稚嫩肉感中雕琢出成熟轮廓。那感觉就像——目睹曾经救活并移栽的孱弱幼苗逐渐开枝散叶、生长得端秀挺拔,给人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嗯,久违了,”杰森摘了墨镜,碎发捋过镜框散在额前,露出下方的蓝眼睛,“我怎么毫不意外一看见你就处在麻烦当中。”
塔尼亚把薯条上供过去,“哦,是,真的太谢谢你了,大英雄红头罩。”
杰森耸耸肩,“客气什么。”
话虽如此,路见不平的热心市民红头罩并未拒绝她提出的、请客一顿早餐作为答谢的建议,他大咧咧拉开椅子坐下,随手一合墨镜挂在t恤领口。
塔尼亚印象中的杰森总穿着红头罩的外壳,皮夹克上沥满钢铁、烟草、混合硝烟的气息,在一场场枪击战斗中奔波,很少见到如此接近普通人的状态——放松,休闲,袖口折到小臂之上,结满枪茧的手指间夹了根可乐吸管在玩,仿佛度过寒冬的鹳鸟褪下厚实翎羽露出洁白软绒,看起来随时能去码头整点薯条。她想着,把吸管挪到唇下,“我该说些什么欢迎词呢,welcometobigapple?”
“烂笑话。”杰森从鼻腔中轻轻哼出一声,“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学校?请假还是翘课,乖孩子迟来的叛逆期?”
“没有,”她顿首,“原因嘛说来话长。”
她简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杰森听着忍不住嗤笑起来,将可乐纸杯捏得咔咔响,“啧,恶魔崽就喜欢对别人颐指气使,”他从兜里抽出一张名片撇过来,“说真的,别太掺合他们那些危险的夜间活动了。如果实在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塔尼亚接过来看了看,“雇只蝙蝠?你最近在当外卖员吗?”
他咳了声,“拓展业务,小姐。”
“好吧。”她一弯嘴唇,将名片放进制服胸前的口袋。
半晌寂静,指节轻叩桌面像一拍利落的分章断句,她低头吸空最后一口可乐,听到对面轻松的询问声:“听说你快毕业了,缇亚?”
“去年十二月过了sat,申请的是哥谭大学医学系,”提到这个,她语调稍扬,眼眸明亮,“要提前预约未来蝙蝠洞唯二的合法医师之一吗?友情价八折。”
“万分期待。”杰森抱起手臂低头看她,眼底有端详的阴影和一点莫名其妙的思虑,“不过,我以为你会选大都会或者曼哈顿那种城市,更安全,更开放,更繁荣和国际化,连天气都比哥谭这狗屎地方明朗上那么两三个色号,也更适合青春校园生活,不是吗?”
“我认识的人都在这里,”塔尼亚鼓了鼓腮帮,“而且,我正在给莱斯利打工,那么好的实习医院很难找到第二个。”
“好吧,你的选择。”他耸耸肩,站起身将空掉的包装纸抛进垃圾桶,“回学校?我送你。”
“太麻烦你了,我的学校就在附近。”
“需要我提醒你是谁刚刚遭遇了抢劫吗?”
“……”
塔尼亚噎住的表情让杰森莞尔。她放弃反驳,低头收拾随身包。自上而下的视角,能看见她耳侧翘着一缕发丝,边缘一层毛茸茸的绒,凭空搔得他指节生痒,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想像曾经那样揉揉她的发顶。
然而动作却随着她起身中止了——他猛地意识到,这姑娘长高了那么多,在任何人眼中都差不多接近成年女性,曾经对待孩童的方式早已不合时宜。
手指一顿,半晌若无其事地滑揣进兜。他说:“走吧。”
托杰森那能把f6飙成f1的车技的福,塔尼亚赶在上课前抵达学校。整宿没睡的后遗症是,她在课上哈欠连连,幕布投影的字句落在眼里好似幽灵招魂,加布丽尔第五次将书脊敲在她困顿的脑壳上,终于叹气说你还不如回宿舍睡觉。她索性真的回宿舍睡了一下午。
晚上的舞台剧排练暂时没有塔尼亚的戏份,她收拾东西提前离校,前往韦恩庄园,顺便买了些那群蝙蝠都喜欢的那不勒斯披萨和英式茶点。
暮色下庄园轮廓起伏,阿尔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