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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压枝 上曲 84051 字 1个月前

太子立了七年,却因绪王近日得了陛下口中好,娘娘毫不迟疑与秦贵妃亲近。

怎么看她待人接物都周旋的格外奇怪,凌乱无章。

陛下生辰前两日,宫内四处布景生起热闹,尚服局送来舞衣。

白衡看见呈递上来衣裙有些不可思议,嗓子堵塞,半响才化开浓音:“娘娘又不是进献的胡姬舞娘,做什么舞这种,这不合您身份 ”

那衣裙,她羞红脸,咬唇快不敢看。

许襄君敛眸,支手让她接了舞衣,如同接了夏明勤旨,接了陛下那份逗趣的赏乐行径。

在夏明勤眼中,她何尝不能作为舞姬。

后日上她只要敢如此登台,夏辰安这辈子甩不掉这一幕,至死都会被人戳脊梁,她娘如同舞姬一样苟存在陛下身侧。

夏明勤明知却依旧让她这般,简直不拿人正眼瞧。

许襄君屈指顶额,冷哂。

真该死啊。

嗯,药量得加一分。

盛松匆匆到门前,语气颇急:“娘娘,席嬷嬷病了,怕是身子不济难撑过今晚,您可有话要递出去。”

许襄君一下心绪恍惚,徬徨失措跌到门前。

猛手打帘:“什么病,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每月都去瞧也没报病,怎么这么猝然。”

盛松瞧她难过,哑声:“说是突然得了风疾,要不是娘娘日常送好些人参灵芝,许是昨日人就没了。那边等您,说一会儿便出去。”

许襄君指尖掐紧帘子,脸色一变再变,嗓子‘呼噜呼噜’喘气:“没得治?李嬷嬷也是风疾,现下不也 ”活着。

她倏然停口,李嬷嬷四年前也是这病倒下的,一下人便瘫在床上,大半身子不能动弹,要人日日服侍。

这般难过,还不抵死了。

李嬷嬷不是尚有执念,怕早自伤了。

“报来说昨日她突发风疾磕伤了后脑,问过御医 嬷嬷风疾症状怕是回天乏术。”

许襄君脚下晃颤,诸多种种回溯,七年前那些话也漫上心头。

不觉沉吟:“我就望她能不受苦,没什么话递的,这么些年嬷嬷连门都不让我们进,能说什么呢。”

心口骤然被钉了根硕大木桩,疼得钝。

指腹掐紧帘子,指节呈青白。

她能说什么了?难道临到这刻,她还求席嬷嬷能理解他们么。

那个答案不能让黎至强问,会刺伤他的心。这么多年不见,许多话已然显见。

许襄君俶尔平静,勉力扯了唇角:“替我磕三个头,算报她十五年精心养护之情。若真 择处好地送一程,赠她子女些钱财,日后往来便断在此处。”

他逾矩抬眼,匆匆瞥眼她黯然神伤饮泣吞声,袅娜身姿像随时要倒。

“是,奴才这就去。”

盛松来得突然,走的急遽,如阵风给她吹来了个天大噩耗。

白衡晓得席嬷嬷在娘娘心中份量,一直不敢动乱她心绪。

眼瞧她东摇西摆,一步阔近将人扶住,许襄君挣开动作往屋外跌:“本宫要去佛堂。”

强挣的半步趔趔趄趄不成样子,却撑着身子坚持往门外走。

白衡湿了眼眶:“奴婢扶您,您慢些,尚服局司衣在院中等娘娘话回去复命。”

许襄君血目:“后日便是陛下生辰,今日送来不过是皇后娘娘叫她们来磋磨我,复怎样的命还不随了皇后,有什么话可等,要留候推卸责任便留,出了差池尚服局连带李尚宫皆论刑,滚。”

白衡将人送进佛堂,忧容不展,忙从院中调人在门前候着娘娘吩咐。

然后她亲自走到慕容司衣面前,半礼。

那些话慕容司衣她也听进了,脸色煞白,倒扼气息候着白衡发话。

“这舞衣本该提前半月送来,你们晚了规矩,届时出了岔子司衣司自负便是。”

说着罢手,着人请客。

慕容司衣张口强辩,却见着院子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