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见她玩闹兴起连忙扶紧人,速步撑伞跟上,慢慢抿唇弯起眸。
出了立政殿,许襄君带他寻了条偏僻小路钻进去。
无人后,她翻手一捏,将黎至右手握住。
滚烫触感一如既往,她侧仰头:“我抓住你了。”
黎至被这明晃笑容惊怔了下,四下扫看无人,缓声:“是。”你抓住我了。
此时抓住了,那时也抓住了
他十足僭越地回握住许襄君,指腹交错紧扣在一起。
心尖被温煦熨帖,黎至轻轻笑了声。
“日后你都这样接我回去好不好。”许襄君脆声交.融在劈啪雨声中,指腹勾了勾,指尖直接钩扎进黎至心口。
他将伞往许襄君身边侧,温声:“好,日后次次我都接你。”
这话无形中让许襄君更生心安,是无论这红墙多高,人如何吃人,也不会压在她身上般那种安心。
见伞柄朝她歪斜,许襄君贴近他怀里,嬉笑道:“挤在一起就不会淋雨了,我们并行,无论何时何地不许淋湿自己。”
她冷眉重复叮嘱:“听到没有!”
这话在说此时,又不是此时。
黎至突然驻足不往前,伸臂将她揽在伞下:“前面那条路会有人,我们观会儿雨再走行吗。”
他舍不得松开,指腹更用力牵紧。
感受到力道,许襄君碎碎笑出声,踮了脚尖钻进他怀里:“起风了,我有点凉,你帮我挡挡风。”
这场大雨如同一道屏障,外间万般险恶环伺,他们紧紧裹在雨中安然无恙携手共进。
黎至敏锐四下扫看心惊着,右手摁住许襄君肩背,把人护在怀中,生怕她受一丝风。
“这个月份你还觉着凉可是体寒?改日我出宫学学此道脉象,日后我替你诊治。”宫内御医不能尽信。
她嘴中碎念黎至这话,问出一直以来的疑窦:“你何时学得医,是只会滑脉这一种脉象?”
黎至点头,攀他肩上的许襄君被带动着在他怀里晃动了下,两人衣摆便被雨水浸润,绞.缠在一块儿。
“嗯,你许我出宫那几次,我都寻了妇科名手学这种脉象。”他声音生涩顿下如实道,“也不精通,平常脉象足矣。最近研读医书,也有所浅见。”
许襄君‘啧啧’两声,踮脚轻吻了下他脸颊。
“你 ”黎至心口骤停,喉结惶惶上下滑动。目光震着四处观望,穿透雨帘此处僻静无人,心跳却摁不回心涧。
“奖励。”她往黎至怀中拱,“你出宫三次,学成这样太厉害了。”简直多智近妖。
心中又细细碾开疼痛,她的黎至本该有更好作为,却落得这般下场,天道不公。
许襄君用额角顶他颈侧,婉丧着音:“今日你布得什么局,我没看懂。她不是那日刺杀我的人,你从哪里寻来此人牵引背后人?平白害人性命作甚。”
许襄君在他颈侧胡乱动弹实在让人受不住,他抵紧掌下肩胛,求她莫要再动。
“此事宫中流言颇久已然传到前朝,是陛下将此事闹出再用性命结案,并非出自我手。”
黎至抚慰她:“我只想借用陛下之手惊吓那日逃走的婢女,好顺藤摸瓜牵带出背后之人罢了。”
诚然,宫内很大有些事太深,得徐徐图之。
陛下此手全然未将许襄君放在心上,她背后文臣武将外戚权盛。
夏明勤既想要皇嗣,又不希望这孩子添喜增福的出世。此招下在她身上,未出世的皇嗣便会沾带些污言秽语,这样日后才好压制平衡权柄。
这局布的心恶又绝决。
好一招借力打力,许襄君垂叹:“我还道你会替我主持公道,揪出凶手为我出气,原来是夏明勤那厮出得昏招。”
瞬间就觉得今日不痛快了,卸力靠他怀里,有几分落寞。
黎至揽紧人,眼中尽是烟雨帘:“奴才只为娘娘撑腰,你不需要公道,你所在的一方便是奴才认定的公道。”